第133頁
蕭瑾一本正經地狡辯:「世上也不是沒有眉眼好看的男人,王妃為何單單覺得本王有問題?」
楚韶上前一步,輕輕執起蕭瑾的指節,低聲笑:「男人的手指,不會像王爺這麼纖細。」
蕭瑾看著自己的手指,突然覺得好像也是。
但系統不是疊加了降智打擊嗎?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這個山寨系統大概率是出問題了,竟然讓楚韶的智商平穩發揮,完全在線。
說到這裡,楚韶又將手指往下移,撫過蕭瑾的嘴唇:「而且男人的嘴唇,也不會像您這樣柔軟。」
提及「柔軟」一詞,楚韶嘴角的笑意過於晃眼,讓蕭瑾瘮得慌。
她總覺得楚韶意有所指,但也只是懷疑罷了,沒有任何實質上的證據。
蕭瑾本想撥開楚韶的手指,卻又覺得這樣的反應太過柔弱,絲毫不顯氣勢。
於是乾脆反握住對方的指,盯著楚韶的眼睛:「可是話說回來,就算本王是女子。對於你來說,到底又『更好』在何處呢?」
楚韶被蕭瑾反握住了手指,本來有些愣。
不過聽完了蕭瑾說的話,瞬間又變成了詫異:「如果王爺是男子,您的眼睛可能不會這樣好看。」
「您是男子,指節也不會這樣纖細,嘴唇也不會如此柔軟。您若是男子,若是跟天下所有薄倖的男子一樣,那麼您也就不是現在的您了。」
「世人皆認為,男子三心二意是尋常,三妻四妾亦是尋常。如果有朝一日,王爺也成了尋常之人,事情未免就會變得無趣許多。」
實際上,蕭瑾如果一開始就被楚韶打上無趣的標籤,可能也活不到今天。
楚韶所說出的話雖然有幾分道理,但蕭瑾想了想,又覺得話中之意未免過於絕對。
琢磨片刻,蕭瑾覺得楚韶想表達出的意思大概是:自己是女子,事情應該會變得有意思許多。
所以楚韶才會覺得,她是女子更好。
蕭瑾勉強相信了楚韶的說辭。
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前面倒是說的過去,但是後面……
她的手指和嘴唇更柔軟,又對楚韶有什麼好處?
不理解。
蕭瑾回過神時,面前卻已經沒有楚韶的身影了。垂下眸,發現衣物疊得整整齊齊,正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楚韶的學習能力很強,已經學會識趣地迴避了。
不過對於楚韶學到了這個技能,反倒稍微讓蕭瑾有些不適應。
這又是為什麼呢?
……
直到坐在玉華樓的雅閣里,蕭瑾飲著杯中之酒,依然沒有想明白自己內心的不適應究竟源自於什麼。
徐郡守舉杯,蕭瑾也跟著舉杯啜飲,隨意寒暄:「酒是好酒,醇而不烈,口齒留香。」
當然,蕭瑾本人並不擅長品酒。
給出的評價基本上照搬網文常用語句,反正怎麼好就怎麼夸,總不會出錯。
徐郡守誤以為蕭瑾喜愛此酒,於是笑了笑:「王爺謬讚了,說到這酒,還望恕下官招待不周之罪。」
蕭瑾看向徐郡守:「何故?」
「因為此酒乃ʟᴇxɪ是屠蘇酒,並不是什麼名貴佳釀,僅是民間釀造出的藥酒罷了。」
「不過由於屠蘇酒有益氣溫陽、祛風散寒的功效,百姓們常會在正月初一時喝上幾杯。下官知曉王爺待在宮中,膳食皆是上佳,想來未曾品嘗過民間的藥酒,所以便擅作主張獻上此酒。」
蕭瑾對酒知之甚少,只是聽見屠蘇酒的名字,想起義務教育給她留下的回憶,順口贊了一句:「屠蘇酒……『春風送暖入屠蘇』,倒是好名字。」
她本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楚韶和徐郡守聽見這句話之後,皆是一愣。
好在對於蕭瑾做出令人意外的事,楚韶已經不怎麼感到意外了。
很快就回了神,放下酒杯,笑望著對方。
徐郡守細細品味了這一句詩,卻是雙眼發亮,感慨道:「此句妙極,王爺果真大才!下官都有些好奇,下一句又該如何續了。」
蕭瑾心想這有什麼可好奇的,別說下一句了,九年義務教育還能讓我全文背誦。
雖然蕭瑾並沒有什麼文化底蘊,但如果要背一背王安石的《元日》,還是綽綽有餘。
畢竟小學課本就有學。
如果連這首詩都背不出來,那她真的無顏面對小學語文老師。
於是蕭瑾從容淡定地把原詩背了一遍。
她心裡很有逼數,自知以原主的文化水平,肯定是作不出這種千古絕句的。
所以背完之後,蕭瑾認真解釋了一番:「這首詩是一位叫做王安石的詩人寫的,本王也只是偶然聽聞,此時念一念罷了。」
豈料徐郡守聽完了王文公的詩,琢磨著「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一句,內心大受震撼。
不由得肅然起敬:「也不知這位居士如今身在何方,下官改日定要前去拜會。」
「……」
王文公都作古這麼多年了,想啥呢。
不過瞧見徐郡守求知若渴的模樣,蕭瑾想起王安石又被稱為臨川先生,隨意敷衍道:「此人身在臨川,山高路遠,怕是難尋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