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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掀起衣擺,跪倒在地:「在父皇面前,兒臣不敢講半句虛言!若是有半分不實之處,必遭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聽見四皇子發的這句毒誓,場內眾人皆是變了臉色。
就連向來沉穩的唐翎,也放下筷子,轉頭去看跪在大殿上的四皇子。
半晌,齊皇才緩緩坐下,對蕭瑾說:「燕王,你四弟發了毒誓,說你的王妃曾去過他府上,意欲行刺殺皇子一事。」
蕭瑾點點頭:「四弟是這麼說的。」
「你的意思是,確有此事?」對於蕭瑾的淡然,齊皇有些意外。
誰知下一刻,蕭瑾冷聲道:「是啊,四弟是一國皇子,想怎麼說就能怎麼說。畢竟皇子府是他的,那名侍衛也是他府上的,當然可以隨意顛倒黑白。」
四皇子氣得不輕,奈何眼下失了穆家這座靠山,也不敢再和蕭瑾槓上,只是對齊皇說:「請父皇明鑑,為兒臣做主!」
侍衛也附和道:「陛下,卑職雖是四皇子府上的人,但從前的確在神機營里待過,您一查便知。」
蕭瑾心知這侍衛所說八成是真的,但為了護住楚韶,卻也只能打死不認:「這些東西無非都是用筆墨寫就,白紙黑字也未必為真,有心人自然能夠編造。」
四皇子跪在地上看著齊皇,言辭懇切:「父皇,兒臣的性命安危事小,但新堯尚且還盤踞在易守難攻之地。」
「萬一燕王妃是他們特意安插在三哥身邊的細作,意欲加害三哥,甚至是您,恐怕就……」
蕭瑾差點笑出了聲,譏諷道:「怎麼?我大齊萬乘之國,難道還怕了新堯不成。」
群臣本來已經信服了四皇子說的話,但事情一上升到國家層面,他們還是統一口徑:「新堯又如何,區區彈丸之地,怎能與我大齊相提並論?」
「是啊是啊,這不是助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嘛!」
蕭瑾雖然刻意轉移了話題,但最後還是被四皇子一番話給拉回了正軌:「諸位大人,本殿可是親眼看著楚韶和唐副指揮使過招的。」
「要知道,唐副指揮使可是我大齊數一數二的高手,楚韶居然能和她交手而不落下風。這樣一個人潛伏在我大齊境內,諸位難道不覺得害怕嗎?」
一想到穆侍郎遇刺身亡的慘狀,部分大臣頓覺膽寒。
看向楚韶的眼神,也帶了些警惕之意。
聽見四皇子的話,齊皇又將目光投向了唐羽:「愛卿,逸兒說的可是真話?」
唐羽在這道眼神的注視下,壓力很大。
沉默片刻,才緩聲說:「陛下,臣幾月前的確在皇子府上遇到了一位高手,但那位高手……大抵不是燕王妃。」
齊皇頷首:「你繼續說。」
唐羽看向唐翎,本想向她求助。
誰知後者壓根兒就沒看她,於是只能硬著頭皮答:「因為燕王妃和唐指揮使交過手,武功雖然高強,不過到底還是略遜一籌。」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出來,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
齊國有二唐,二人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要論及謀劃策略,唐羽遠遠不及唐翎。而論及劍術身法,還是唐羽更勝一籌。
如果楚韶是行刺四皇子的蒙面人,那她怎麼可能和唐羽交手便遊刃有餘。
與唐翎交手,反倒卻落了下風。
這時候,蕭瑾也明白了楚韶退那一步的原因。
果然是退給唐羽看的。
只不過現在還要看唐翎留不留情面。
畢竟,後來楚韶在崖底砍唐翎的時候,出手乾脆利落,完全沒有一點兒打不過的樣子。
蕭瑾看不見殿上的情況,但一直沒聽見唐翎說話,於是也便放下了心。
唐翎那邊倒是沒出什麼問題,太子卻忽地笑了笑,對蕭瑾說:「正如三弟所言,白紙黑字可以偽造。所以同樣的,其實武功也能藏鋒,亦或是藏拙。」
聽見這句話,四皇子也找到了突破口:「是啊,若是有人刻意隱藏了實力,也未可知。」
蕭瑾的表情冷得都快要掉冰碴子了。
男配不長眼,找楚韶的茬也就罷了。你蕭昱堂堂古早文男主,怎麼也恨不得置女主於死地?
算了。
蕭瑾懶得再多想什麼。
看這情況,她甚至不用擔心,男主有一天突然覺醒了某種異能,想把楚韶給搶回來。
畢竟他這架勢,就差把「我是無cp男主」幾個字寫臉上了。
齊皇看著底下吵成一團的幾位皇子,似乎終於想起了還要顧及皇家顏面,開口道:「太子,依你所見,此事當如何?」
太子起身回話,嗓音清潤:「依兒臣愚見,或許可以讓三弟妹和殿內武士比試一番,真相即可水落石出。」
「不可。」還沒等齊皇發話,蕭瑾便脫口而出,否定了太子的提議。
齊皇微微皺眉,不悅道:「燕王,太子是你的兄長,你怎能對他如此不敬!」
「兄長?」蕭瑾的雙腿如果還能動彈,此時肯定早已站起來了,「兄長要讓兒臣的王妃去送死,兒臣難道還要坐以待斃嗎?」
縱然燕王的性子實在不討喜,但在此時,席間也有朝臣低聲附和:「燕王固然蠻橫無理,倒是真性情,曉得護著燕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