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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過味兒來了,還是更想回現代,掏出手機點杯奶茶,度過愜意的一下午。
沒有奶茶和外賣的世界,終究還是過於封建了。
誰知楚韶聽完這番話,卻又笑了,笑容極柔。
這一笑,難免讓蕭瑾有些心悸。
甚至讓她開始分不清,到底是心顫,還是別的什麼。
楚韶輕輕倚在紫藤蘿花架上,對蕭瑾說:「有時候,人還是不能太過貪心。」
「所以妾身也覺得,有一瞬,便足夠了。」
……
夜深,亥時已至。
書房內,點了幾盞燈燭。
蕭瑾坐在房中,並不翻書,只是隨意執起一把銀質剪刀,又一下沒一下地剪著燈花。
剪的守在一旁的葉絕歌都有些倦了,才開口說了句話。
「絕歌,你說說,什麼人會覺得一瞬比百年更好?」
突然被問及這種話題,葉絕歌還有些愣。
「容屬下想想。」
蕭瑾把剪子撂了:「無妨,本王不過隨口一問罷了,你儘管想。」
葉絕歌想了很久,給出了回答:「大抵,應該是仙人吧。」
「仙人有無盡的陽壽。天上一天,就是地下一年,區區百年,自然入不了仙人的眼。」
「……」
荒謬中,竟還帶著一絲合理。
想起這本小說的性質,大抵不是修仙文,蕭瑾揉上眉心,問道:「除了仙人呢?」
葉絕歌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硬著頭皮開始瞎扯了:
「除非,這一瞬對於那個人而言很重要,譬如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霖之類的……」
「如若,這四喜一個也不沾呢?」
葉絕歌搖搖頭:「那屬下就不知道了,」
「因為屬下只是個普通人而已,肯定覺得,百年比一瞬更好更長。一瞬,不過彈指之間,怎能比得上長久的百年。」
蕭瑾不說話,垂下眼。
盯住桌案上那朵紫藤蘿,伸手拾起,放在了掌心裡。
隨後說起了正事:「這幾日,血雨樓遞過幾次請帖?」
「總共遞了兩次。」
蕭瑾頷首,又是久久無言,似乎有些神不在焉。
半晌,忽地提及了一個不相干的話題:「本王依稀記得,燕王府在慶州置辦的府邸不止這一處,似乎還有一座山莊,在煙山上。」
葉絕歌沒想到,蕭瑾還記得這一茬:「王爺,煙山的確有這麼一處山莊。」
「那莊子,如何?」
葉絕歌說:「聽聞山莊管事前些年換掉了從前的種株,從雲秦國進購了許多清荷。用煙山的溫泉水養著,吸引了不少遊人,生意越發好了。」
「生意好不好,是其次。」
蕭瑾摸著掌心的小花,隨意道:「關鍵在於血雨樓第三次遞請帖時,我們應該擇一處自己的地盤待著。」
「而且,地方得偏一點,守備也不必太過森嚴。」
葉絕歌點點頭:「如果是這樣,那處莊子的確滿足王爺所說的條件。」
蕭瑾和葉絕歌說著話,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把花放回了案上。
隨後竟笑了笑:「夏天來了,那莊子裡又有荷花,如果能和王妃一起搖槳划船,摘點蓮蓬,好像也挺不錯的。」
「……」
葉絕歌無言。
蕭瑾瞧見下屬陷入沉默,咳了一聲,給自己找補:「開玩笑的。」
然而,葉絕歌的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蕭瑾再咳一聲。
葉絕歌也開始給蕭瑾找補:「的確,王爺若是攜王妃去莊子裡遊玩,再把消息放出去。到時候血雨樓不來,就說不過去了。」
話鋒一轉,又道:「只不過,王爺,恕屬下直言。」
「你講。」
「屬下總覺得,血雨樓的人並非仁善之輩。而且,他們背後藏著的人,似乎來頭極大。」
「他們敢暗殺朝廷重臣,定是仗著背後有人撐腰,才能夠如此有恃無恐。而眼下,血雨樓對燕王府這般殷勤,便很奇怪。」
蕭瑾很贊同葉絕歌的觀點:「這番分析,極有理。」
「ʟᴇxɪ只不過,血雨樓的心意究竟真不真。對本王來說,其實無關緊要。」
葉絕歌有些疑惑:「王爺,為何?」
蕭瑾說:「既然是談生意,有誠意便好。至於他們所圖究竟為何,他們的人不說,我們自然不會知道,也沒必要去探查。」
「血雨樓若是有所圖謀,我們不做什麼,他們也會先露馬腳。」
葉絕歌恍然大悟:「王爺英明。」
倒也不至於英明,不過是沒搞懂血雨樓的行為動機,先按兵不動罷了。
蕭瑾沒有多作解釋,對葉絕歌說:「眼下,本王想見一個人。」
「您想見何人?」
「沈瀾。」蕭瑾垂下眸,又把花放在了手心裡,「本王去會會他。」
……
暗室內,點了幾隻蠟燭。
車輪滾地聲漸起,燭影搖曳,牆壁上晃了晃影。
沈瀾被鎖鏈縛在鐵架上,聽見動靜,艱難抬頭,循聲望過去。
瞧見輪椅上的蕭瑾,定睛看了半晌,而後劇烈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