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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決定,如果楚韶一覺醒來恢復到了幾個月前的狀態。
那她一定會不惜自爆,和系統同歸於盡。
系統似乎察覺到了蕭瑾想殺人的心情,連忙否認:「並非如此,女主楚韶對您的好感度當然還在。」
「只是由於好感度超出閾值,所以系統將一部分數值轉化成ʟᴇxɪ了宿主的生命時長。」
蕭瑾面色如常,沒有流露出絲毫欣喜之情。
看著躺在身側的楚韶,甚至問出了一個問題:「轉化為生命時長之後,好感度數值會變嗎?」
系統愣了一瞬,隨後答道:「不會變,只是將溢出部分重新計算,轉換成了生命時長。」
蕭瑾思忖片刻,勉強將系統的這波操作理解為百進制向前進了一位。
所以,楚韶對她的好感度實際上應該是120。
想通了這一點,蕭瑾不禁笑了笑。
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高興了,又將嘴角揚起的笑容往下壓了幾分,再和系統進行顱內交流:「那就好。」
然而系統卻懵逼了。
怎麼感覺宿主好像並不在意自己還能活多長,反倒更在意楚韶的好感度會不會減少似的。
宿主這是……被感情沖昏了頭腦,不要命了?
事實證明,系統的思路是對的。
因為還沒等它說出本次到底轉化了多少生命時長,以及臨時疊加的主角光環其實有副作用時——
蕭瑾就已經小心翼翼地翻過身,替楚韶把被角往上掖了掖。
然後,睡著了。
系統:「……」
它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位宿主竟然還有戀愛腦潛質呢。
直到次日醒來時,蕭瑾才感受到了光環帶來的副作用。
楚韶醒得比蕭瑾早。
故而當她推門而入時,已是穿戴整齊,隨時都能啟程出發的狀態。
她的手上端著一盤墊胃的早點,唇畔含笑,緩步向蕭瑾那邊走去。
只是走到半路時,尚未開口問安,便頓住了腳步。
因為此時蕭瑾未曾束髮,順滑黑亮的烏髮像是錦緞一樣,散落在繡滿纏枝紋的被褥上。
雙腿無法動彈,於是只得用蒼白纖長的指節撐著床板,微微抬起那雙空洞毫無焦距的眼眸。
透過一層輕薄床帳,略顯怔愣地望向前方。
楚韶來不及欣賞這幅本該讓她感到愉悅的畫面,便驟然斂了笑,放下手中托盤,拉開了床帳。
層層帷幔隨風飄飛,宛如零落的白梅花瓣。
楚韶站在床邊,靜靜地注視著蕭瑾的眼睛。
過了半晌,還是蕭瑾率先打破了平靜:「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這句話,蕭瑾說得極為淡然。
畢竟就在剛剛,系統友情提示了她:這是在使用主角光環之墜崖不死後,所疊加的副作用。
雙目暫時失明,持續時間為三天。
三天而已,不痛不癢。
更何況,這個副作用也疊加得很有道理。
畢竟,主角的確時不時地會失明一下。
蕭瑾坦然地接受了這一事實,並且認為這一切很合理——欲戴光環,必承其重。
主角要承受的,實在是太多了。
只要不是一夜白頭或者經脈寸斷,尚且還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
然而蕭瑾完全忘記了。
其實她目前這副雙腿盡廢、單臂受傷的狀態,其實也和自斷經脈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正主覺得沒毛病,但楚韶顯然並不這麼認為。
奈何蕭瑾此時雙目失明,也觀察不到楚韶的表情。
她只知道,短暫的靜默後。
對方冷靜地叫了葉絕歌進來,隨後又是一場兵荒馬亂哭哭啼啼。
當然,兵荒馬亂的是葉夙雨。
哭哭啼啼的是葉絕歌。
葉夙雨很是震驚:「王爺,您從懸崖上掉下去,怎麼受傷的不是腦袋,而是眼睛……」
蕭瑾懶得解釋,也無法解釋這一反醫學的現象。
只是伸出手,任憑大夫把脈。
大夫眉頭緊鎖,搭脈的手都抖成個篩子,卻也戰戰兢兢說不出個所以然。
在眾人圍觀的壓迫下,他揩了一把汗,告罪道:「草民無能。」
這都在蕭瑾的意料之內。
然而葉絕歌卻坐不住了,抬手將眼角的淚水擦乾,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葉夙雨一驚,忙去攔她:「葉統領,你要去哪裡?」
「去尋慶州最好的名醫,給王爺治病。」葉絕歌嗓音微冷,大有一副葉夙雨再攔,便要與其交手的架勢。
唐翎立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靠在床邊的蕭瑾,卻是笑了:「燕王殿下這病來得有些怪異,慶州的大夫怕是治不好。」
「所以唐指揮使以為,當如何是好?」楚韶本來正執起銀勺,垂眸給蕭瑾餵藥。
聽見唐翎的話,驀地轉頭看著對方,溫聲發問。
對上楚韶那雙笑意盎然的眼睛,唐翎裝作沒有察覺到其中的寒意,微笑道:「自然是快馬加鞭,將燕王殿下交由京中名醫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