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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齊國的燕王殿下,不僅讓我感到很開心,而且還對我說,她以後會輕聲對我講話,會牽我的手,給我唱歌。」
「所以,沈院主,我為什麼要因為大堯去刺殺燕王殿下?又為什麼要因為流著沈家的血,而對沈瀾手下留情。」
作為普通人,上官遜只聽懂了中間那段,所以他一臉懵逼。
牽手、唱歌。
這是齊國燕王能講出來的話?怎麼感覺……莫名其妙被秀了一臉呢。
但是不管怎樣,燕王中毒一事,血雨樓是真的很冤啊。
上官遜頭腦發昏,再三斟酌,無可奈何吐出一句:「王妃娘娘,這事真不是我們血雨樓做的,除了讓燕王殿下醒來這件事,其他的,我們都好商量。」
楚韶蹙起了眉,顯然並不滿意這樣的結果,因為她並沒有想讓血雨樓做的事。
正準備一口回絕時,她突然想起了那天的談判內容。
雖然她沒有什麼想讓血雨樓做的事,但蕭瑾有。
於是楚韶笑了笑,緊接著,用最溫柔的語氣,講出了最離譜的言語。
「兩個時辰內,我要穆遠人頭落地,你們能做到嗎?」
……
一道身影登上樓梯。
關了房門後,上官遜才摘掉面具,滿面愁容地匯報著方才的那一場談話。
當然,他也知道。
無需自己告知,院子里的耳目估計早就已經匯報過了。同時上官遜也篤定,如此荒唐無稽的要求,副樓主肯定不會答應。
果然,紅衣女子聽完之後,訝然詢問:「燕王妃真的提了這個要求?」
上官遜心里想著,您不是早就知道了,還擱這兒裝什麼呢。
卻嘆息一聲,應道:「大抵是這樣,而且燕王妃還說,讓我們必須在兩個時辰內殺掉穆遠。」
隔著面具,紅衣女子的聲音很輕快:「既然如此,那便依燕王妃的要求辦吧。」
上官遜傻眼了,他這輩子都沒懵過這麼多次。
雖然紅衣女子已經這麼說了,但上官遜還是忍不住多嘴,勸道:「副樓主,穆遠可是朝廷上的戶部侍郎啊……就算是主子,殺他也需要費些周折。」
紅衣女子笑了一聲,似乎唯恐天下不亂:「是啊,穆遠是戶部侍郎,如果他死了,那就意味著穆家離垮台也不遠了。」
上官遜正準備再勸兩句,而後忽然明白過來:「您是說,主子早就想動穆家了?可若是提前動手,上面那位恐怕會心生不喜。」
「是啊,那位的確會不太喜歡。」這般說著,紅衣女子隨手摘下了蝴蝶面具。
上官遜這才發現,此時,對方的臉上已經笑意全無。
紅衣女子撫摸著面具上的蝶形輪廓,輕聲說:「可主子想讓穆家垮台,所以那就讓穆遠去死吧。」
……
葉絕歌本來擔心楚韶獨自一人前往玉華樓,會遭遇什麼不測,所以便離開府邸,去了玉華樓尋她。
然而葉絕歌沒想到,當她找到楚韶時,會瞧見這樣一副情景。
王妃身著白袍,立在山水庭院之間,比旁側所植的蘭草更為清潤溫雅。
葉絕歌正在心中感慨,也不知到底是為何,無論第幾次見到王妃娘娘,她總會愣神,忍不住多看幾眼。
甚至有時候都產生出了一種錯覺,這好像並非自己內心的本願。
但不知不覺,她又已經看了很多眼。
待到葉絕歌回過神之後,這才發現,王妃娘娘的身邊,正站著一個拿著盒子的男人。
那男人帶著面具,也掩不住一身詩文書卷氣,只不過,周身的血腥味似乎很重。
葉絕歌心生警惕,正準備暗中移至楚韶身邊,防備著那男人暴起襲擊。
誰知下一刻,便看見溫柔善良的王妃含著笑,接過了男人手中的盒子:「沒想到才過了不到半日,便從京城送到了慶州,貴組織辦事真是神速。」
那男人賠笑道:「是了,沉甸甸的,還新鮮熱乎著呢。」
葉絕歌愣在原地,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看起來,王妃娘娘好像正在和血雨樓的人進行著一場交易。可到底是什麼交易,才會被形容成「沉甸甸」、「新鮮熱乎」呢?
楚韶知道院內多了一個人。
但她也不是很在意,在揭開盒子之前,還微笑著稱讚了一句:「看樣子,還是用檀香木盒子裝起來的,貴組織真是大手筆。」
上官遜心想,驗貨就驗貨,怎麼還擱這兒鑑賞起來了。
不過表面上還是得裝一裝,也跟著笑:「東西貴重,盒子自然也要挑好的裝,更何況檀香木有鎮定安神的功效,也算是放對地方了。」
鎮定安神,放對地方?
這是在打什麼啞謎。
葉絕歌沉默看著這一切,總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讓她不理解起來了。
然而,當楚韶揭開盒子的瞬間,這個世界才真正開始在葉絕歌面前崩塌。
如果葉絕歌是現代人。
此時,她一定會找到最貼切的詞語來形容此刻內心的感受。
三觀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