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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夙雨和葉絕歌立在旁側,僅觀其表情,卻不太能看得出蕭瑾的心思。
看不出來是正常的。因為蕭瑾之所以皺眉,其實只是在辨認繁體字,保證不看錯罷了。
辨認完之後,蕭瑾放下信紙。
隨手將紙放在燭邊燒了,問道:「吳蒙的家眷呢,一個都沒剩下?」
吳蒙固然死不足惜。
不過如果是她猜的那個人,一定會將吳家趕盡殺絕。如果沒有,那說明幕後主使大抵另有其人。
葉夙雨思忖片刻,回道:「按照調查出的情報,吳蒙應該事先有所預料,將妻兒轉移到了雲秦國。白朮向來擅長追蹤,屬下已經讓他去追了。」
白朮?
蕭瑾皺眉。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
通過先前絕歌告訴自己的消息,已知王府守備軍共有原主四大重要心腹:絕歌、夙雨、明尋、白朮。
這四位應該都是很有能力的人。
今日理了理思緒,蕭瑾突然想起,最後一個人的名字似乎在原著里出現過,而且所占篇幅還不少。
反正,比沒活過三章的原主多。
回憶起原著劇情,蕭瑾發現白朮的確是個人才。
當然,如果不是人才,大概也不會被男主器重了。
白朮,這個人不是太子登上帝位以後……統御十二衛的禁軍首領嗎?
雖然不知道白朮到底是從何時開始跟著太子的,但蕭瑾明白,防人之心不可無。
萬一白朮真是男主的眼線,能在王府混到現在這個位置,心機必定深不可測。
思及此處,蕭瑾問:「白朮是誰?」
葉夙雨和葉絕歌皆愣了愣。
蕭瑾面色不變,坦蕩地說:「本王忘了。」
不得不說,古早失憶梗誠不我欺,簡直是萬能藉口。
葉絕歌倒是知道蕭瑾失憶了。
只不過,她的表情依然有些怪:「白朮他……不是太子殿下送給王爺的護衛嗎?」
「……」
蕭瑾:「你們都知道?」
這麼說,所以原主也知道……知道太子往燕王府里安插眼線?
葉夙雨追查了一夜,本就已經有些累了。
聽著蕭瑾說話,找了個凳子不客氣地坐下,笑眯眯地說:「王爺記性不好,所以大抵忘了,其實不止我們知道,您也知道。」
蕭瑾有些驚訝,不過仍是不動聲色:「講講緣由。」
葉夙雨娓娓道來:「八年前箬泉那邊不安分,連年發生內亂,朝廷雖說是出兵鎮壓了,但還是有許多孩童流離失所,白朮便是其中之一。」
「彼時太子殿下尚未及冠,受命領兵鎮壓,在途中遇到了白朮。聽聞他是個,便順手撿了,之後又被王爺您要了過去。」
敢情還是原主自己要的?
蕭瑾完全不理解原主的這波操作,只能面無表情地問:「本王為何會把白朮要過來?」
葉絕歌沉默片刻,答道:「當時王爺覺得白朮手腳快,並且根骨不錯,頗有武道天賦……」
「這就是本王搶人的理由?」
蕭瑾不信。
守備軍高手這麼多,原主斷然不可能因為這個理由搶人。
葉夙雨看著蕭瑾,彎唇一笑:「當然不是。」
「當時王爺您對太子爺說,前些日子李四守孝去了,王府里缺了個手腳麻利,能幹些灑掃活計的人,所以太子殿下才把白朮送給了您。」
「……」
蕭瑾沉默了。
讓統御十二衛的禁軍首領去掃地。
看來,原主真的很有眼光。
如果是原主自己要的,那麼白朮到底是不是太子的眼線,還有待商榷。
畢竟白朮曾經還被太子救過。原主死了,轉而輔佐太子,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就先讓白朮查著吧,她也正好藉此觀察一下他的能力和忠心。
只不過,現下還有一事。
蕭瑾看著桌案上的那堆灰燼,猶豫再三,還是緩聲問出:「本王以前和太子關係很好嗎?」
……
「王爺以前和太子殿下的關係好不好?」
銀硃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楚韶,略一思索,答道:「好,那自然是極好的。」
楚韶把玩著手中的青瓷瓶,唇畔彎起微笑:「有多好?」
銀硃回憶著往事,開始列舉了:「王爺小時候喜歡爬房檐,連昭陽殿下都勸不住,但太子殿下來了,王爺就會下來。」
「噢,這是為何?」
「因為太子殿下會爬上屋頂跟王爺一起看風景。看完之後,還會帶著王爺偷溜出宮,四處閒逛。」
楚韶若有所思地笑了:「沒想到太子這樣的人,也會有如此一面。」
言語間只提及太子,似乎毫不意外蕭瑾爬房頂的行為。畢竟在她看來,從前的三皇子喜歡爬房頂,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現在的蕭瑾應該不會喜歡爬屋檐。
蕭瑾喜歡坐在椅子上曬太陽,喜歡待在花架下看月亮。
在大堯皇宮裡見到燕王的第一眼。
楚韶覺得,雖然燕王的眼神依稀顯露出了疲憊,但骨子裡仍是個不會被馴服的人。
很像一匹倦怠後收起爪牙的狼。
現在的蕭瑾卻不像狼,更像是……一朵花,或者一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