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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的嗓音十分動人,隱約可以聽出笑意。
尾調輕輕拖長,好像有些無奈:「王爺,您對妾身這樣毫無防備,會讓妾身很為難。」
蕭瑾覺得自己冷,又有些熱,身上也疼。
很想抱著那個聲音好聽的美女蹭一蹭,或許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這樣想著,於是做出了嘗試,輕輕蹭過之後,對方似乎笑了一聲,可以聽出來其中的歡悅。
「王爺,既然這一次您贏了,那麼妾身也應該放過您一次。所以在您醒來之前,妾身不會乘人之危,探尋您的秘密。」
王爺是誰?
蕭瑾不知道什麼王爺,只覺得自己快要難受死了。
楚韶垂眸看著皺起眉,使勁往她懷裡蹭的蕭瑾,再度愉悅地笑了起來。
她的心臟依然跳得很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把滅國讎人抱在懷裡的緣故。
像蕭瑾這樣的人,生得如此淡漠的一張臉,卻頂著這副面容,做出這種事,實在讓人有些無奈。
楚韶見蕭瑾面色緋紅,不安分地在她的懷裡蹭來蹭去,把剛剛凝固的傷口又蹭出了血,還在艱難地喘著氣。
想伸手撫平對方的眉頭,奈何卻也沒有多餘的手了,只能笑著說:「王爺,您真的很特別,也讓妾身很好奇,您到底是誰呢?」
蕭瑾被合歡散折磨得夠嗆,自然不會回答她。
楚韶依然在笑:「不過您現在生病了,需要好好睡一覺。在您醒來之前,沒有人會傷害您,所以您可以安心地睡了。」
看著蕭瑾緊皺的眉,還有懷中明顯的顫抖,於是放輕聲音,含著笑。
「別怕,有妾身在呢,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楚韶知道蕭瑾的顫抖並不是因為害怕,不過,她還是語氣散漫地說出了這句話。
因為,她的確很想報答一下四皇子和王管事。
所以楚韶剛剛收回匕首時,未曾用手擦拭淨刀刃上的鮮血。她記性不好,總是擔心自己會忘記報答四皇子。
蕭瑾的腦袋很暈,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
但她窩在那個溫暖的懷抱里,總感覺像是回到了現代,一個躺下來就會陷進去的沙發。
只是姿勢有點彆扭。
失去意識之前,蕭瑾想:不管什麼姿勢,總比靠在樹上好吧。
……
馬車一路疾馳。
車廂內,楚韶看著張管事那張宛如弔喪問疾的臉,唇角依然含著笑意:「張管事,王爺還有氣呢,您不必如此驚惶。」
她身邊之人正是蕭瑾,此時蕭瑾的頭正枕在她的大腿上。
像是玩偶一樣,十分乖覺,也任由擺布。
張管事坐在楚韶對面,卻如坐針氈,不住地打著哆嗦。他實在不敢看此時的蕭瑾,也不敢聽對方在暈厥中無意間溢出的輕吟。
即使自己前不久看似成為了王爺的「心腹」,但見證了這一切之後,他總覺得自己還是會被滿門抄斬。
車外,蘇檀作為工具人,正在履行職責趕馬。
蘇檀的臉色已經黑到了極致。
如果不是知道裡面坐的是燕王,她還以為馬車裡面正在干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當張管事火急火燎地過找到蘇檀時,她看著藥鋪外堆著的那幾十盆薄荷花,正在思考,該怎麼把這些薄荷花還回燕王府。
豈料,把花送過來的正主就來了。
蘇檀有些意外,正準備說起關於薄荷花的歸屬一事。
張管事腳跟都還沒站穩,就氣喘吁吁地對她說:「蘇……蘇大夫,王爺有急事相求,請您帶上起死回生的藥去救人,儘量多帶一點才好!」
面對這個莫名其妙的請求,蘇檀皺眉問問:「為何?發生什麼事了。」
張管事本人也很懵。
他不明白蕭瑾在說什麼,也不懂蕭瑾的布置,只能含糊其辭地說不知。
待到蘇檀拿著藥箱,十萬火急趕往災難現場時,奄奄一息的人倒是一個也沒看到,只瞧見了被楚韶抱在懷裡的蕭瑾。
蕭瑾的皮相生得冷,此時的臉色卻紅得像是搽了胭脂。整個人神志不清,簡直如同被下了.藥的黃花大閨女。
即使她被楚韶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身體還在難耐地往楚韶身上貼。
也沒人能相信,這是堯國的燕王。
見此一幕,蘇檀目瞪口呆,藥箱直接掉在了地上。
老張就更誇張了,一個踉蹌,一頭扎進了雪地里。
「……」
蘇檀強自鎮定下來,拾起藥箱,問道:「王妃娘娘,燕王殿下這是怎麼了?」
楚韶抱得很穩,覺得懷裡的人很輕,同時她的心情也比較愉悅。
雖然她有些不滿,因為蘇檀擾亂了她的愉悅,但考慮到蕭瑾還在發燒昏迷。
而且她目前也不想讓蕭瑾死。
於ʟᴇxɪ是楚韶微笑著,如實答道:「王爺中了合歡散,發燒了。」
蘇檀;「……」
還真是被人下.藥了。
聽到這個症狀,蘇檀總覺得自己被戲弄了。轉過身,認真地問身後的老張:「張管事,這就是燕王殿下讓民女帶上『起死回生之藥』的緣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