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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人服用會發狂?那如果給動物服用呢?」蕭瑾問。
蘇檀略一思索,答道:「應當是一樣的。」
聽完蘇檀的話,楚韶敏銳地發現了其中的疑點:「但,並非只有晴郡主採摘七情花,也有幾名女眷進行了採摘。而且我離晴郡主很近,應該也沾到了一些香氣,白虎卻未曾襲擊我。」
「應該是晴郡主身上的香氣最濃,所以才會成為白虎的首要攻擊對象。」
蘇檀沉吟片刻,繼續解釋:「再者,控蠱者也可以間接操控中蠱者,攻擊他想攻擊的對象。」
蕭瑾沉默了。
連動物也可以操控?真就擱這兒寫玄幻小ʟᴇxɪ說了是吧。
楚韶微微一笑:「所以說,控蠱者先給白虎下蠱,讓它發狂,之後再利用白虎,襲擊沾染了七情花香的晴郡主和慎親王,算是一招連環計。」
「應該是這樣。」蘇檀點點頭。
聽到這裡,蕭瑾卻搖了搖頭:「不對。」
楚韶看向坐在輪椅上的蕭瑾,對方的睫毛黑如浸漆,在眼瞼處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瞧見這幅場景,她不由得笑了笑,輕聲問:「殿下覺得何處不對?」
蕭瑾摸著輪椅扶手光滑的表皮,緩聲說:「控蠱者如果真的能間接操控白虎的話,那麼他真正的目標,或許不是慎親王和晴郡主。」
「晴郡主雖然受了傷,但並未傷及關鍵經脈,而慎親王更是因為有五弟救援,所以僥倖逃過一劫。真正身受重傷,斷了左手的人,實際上只有蕭徹一人而已。」
「換言之,小白虎的出現,或許只是為了引來大白虎。而蕭晴和慎親王大抵也只是一個誘餌,控蠱者真正的目的,則是為了引五弟出手。」
蘇檀一愣,表情里滿是難以置信:「控蠱者真正的目標……是五皇子?可是他怎麼知道,五皇子一定會去救慎親王?」
蕭瑾笑了笑:「那就要問藏在背後的那個人了。」
第126章
大齊尚黑,故而皇帝的帳蓬頂由玄金二色繪成。
此時夜已深了,裡面卻傳來了一陣重物墜地聲。
侍衛們駐守在帳篷外圍,大氣也不敢喘,只瞧見常年跟在陛下身邊的那名黑衣人走近了,用冰冷沙啞的嗓音對他們說:「這裡沒你們的事了。」
得了指令,他們這才敢抱拳退下,遠離這塊地方。
而帳篷內,齊皇站在紫檀木雕刻而成的桌案邊,劇烈地咳嗽著,伸手將案上的筆墨紙硯掃了一地。
太子蕭昱跪在地上,端著溫雅俊美的一張面容,靜靜地看著濃墨浸入羊毛地毯,將整片雪白抹上一道暗瘡。
他並不說話,許久才微笑道:「父皇息怒。」
「息怒?」齊皇攥住桌角的力道之大,幾乎將手指都捏得泛白,死死地盯著太子那張臉,「徹兒的左手廢了,你讓朕怎麼息怒?」
「五弟忠勇仁孝,卻無辜遭此劫難,兒臣也甚是痛心不忍。」
「痛心不忍?好一個不忍!」
齊皇怒極反笑,從桌案上抄起一盞瓷杯,狠狠地往太子身上砸去。
投擲的力道不輕,茶水潑在太子臉上,混著鮮血從額角處緩緩淌下,滴落在蟒袍邊沿。
太子沒有躲,也沒有痛呼出聲。
輕輕抬起手指,一點一點擦拭著流至眼角的鮮血,溫聲對齊皇說:「如果只是用杯子砸兒臣,便能讓父皇消些氣,兒臣死不足惜。」
燭影搖曳,兵器架上放置的刀劍反射出冷光。
齊皇靜靜地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太子:「有時候,朕寧願自己沒生你這個兒子。」
太子臉上的鮮血越流越多,眼見止不住了,他便不再擦拭,無奈一笑:「生在皇家,成為父皇和母后的孩子,原也不是兒臣選的。」
這番話聽起來只是一句自嘲之言,但落在齊皇的耳朵里,卻分外刺耳,轉過身冷冷地看著太子:「你母后背著朕幹了多少好事,朕很清楚。」
太子對上齊皇的視線,笑道:「父皇,您當年為何奉母后為皇后,母后也很清楚。」
齊皇:「是朕錯了,或許當年朕便不該讓你母后入主中宮,這樣徹兒也就不會為你所害,至今還在昏迷之中。」
「兒臣從未想過要害五弟,一切都是五弟自己選的。」
許是被那一下砸得狠了,太子跪在地上,聲音略顯有氣無力:「這場圍獵專程為慎王叔而準備,五弟也參與了其中的一些布置,自然知道慎王叔他……是非死不可的。」
「然而在慎王叔命懸一線之際,五弟仍是選擇了挺身而出,救下慎王叔。這些,兒臣並不能未卜先知。」
齊皇摩挲著腕間珠串,面無表情地說:「慎親王這些年為你拔去了不少釘子,如今懷有貳心,暗中投靠了昭陽皇姐,自然該死。」
「但你卻在朕剷除慎親王之際,借那兩隻畜生的爪子對徹兒下手,實在讓朕失望。」
聽完齊皇這番話,太子輕輕地笑了一聲,他凝視著滴落在蟒袍上的血污,低聲問:「兒臣讓父皇失望了,不知父皇是否要廢了兒臣?」
「你以為,朕不敢廢了你?」齊皇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