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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韶的嘴唇濕潤冰涼,像是初春融化的雪水,待到她輕而溫柔地觸碰到蕭瑾的傷口時,痛感和撫.慰的快感一併襲來。
蕭瑾幾乎下意識地喘了一聲,若不是理智尚存,差點就脫口而出一句國粹了。
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想罵人的衝動。
蕭瑾中了合歡散,根本喘不過氣,只能厲聲警告:「不要靠近本王……」
尾音都有些發顫,畢竟如果再過來,就真的會變得不幸了。
奈何,楚韶已經徹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她和蕭瑾的想法一樣,為了達成期望的目標,她會不擇手段地去實現。
楚韶並沒有在意蕭瑾的警告。
她低下頭,眼睫輕輕顫動,掩住了眸中的興奮。
然後探出舌,涉足了那片潮濕的領域。血腥味繞在舌尖,迷亂而又虛浮的快感讓她的心臟狂跳。
楚韶能夠感受到蕭瑾近乎痙攣的顫抖,還有溢於唇齒之間蒼白無力的反抗,
一瞬間,愉悅洶湧而至,包裹著她,
楚韶的唇邊含著笑意,她知道自己快要得逞了。
再進一寸,她會吻過那片顫動的肌膚,滑入蕭瑾掩蓋著秘密的衣袖,用濕潤帶有血腥味的氣息,刻上無數道印記。
然後,她會證實自己所探尋的一切。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從來不會出錯。
楚韶其實並不享受獲勝的快感,她享受的,只有頑強之人屈膝求饒的那一瞬間罷了。
那是能夠讓她無窮回味的愉悅。
也就在楚韶覺得自己離勝利只差一步時,她發現,蕭瑾居然陷入了沉默。
楚韶不由得蹙起了眉。因為如果對方停止了反抗,那她所做的這一切,就失去了意義。
疑惑之餘,抬頭望向蕭瑾,卻愣住了。
因為負隅頑抗之人分明面色緋紅,卻正用無比平靜的眼神注視著她。
為了抑制住合歡散的藥效,蕭瑾不僅用匕首扎了胳膊,而且還把嘴唇咬得血肉模糊,滿是鮮紅。
楚韶一直覺得蕭瑾很特別。
但具體到底哪裡特別,卻總是想不明白。
此時,瞧見對方泛起薄紅的眼尾,以及那一滴隱約快要掉下來的淚,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某種想法從腦海里一閃而過。
下一刻,卻突然消失了。
楚韶並不感到懊惱,因為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既然她覺得蕭瑾特別,那麼對方一定有什麼地方很特別,只是她暫時還沒想清楚罷了。
不過楚韶實在想不通,以蕭瑾的性格,為什麼會掉眼淚。
所以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輕聲問了出來:「王爺,為什麼呢?」
實際上,楚韶想多了。
那只是一滴痛出來的眼淚罷了。
蕭瑾從前覺得人定勝天,直到她穿進這個世界,見識到了神藥合歡散。
這時候她才明白,自己區區一介凡人,是無法抵禦來自古早狗血世界的力量的。
內心的惆悵,加上新鮮刀傷被楚韶無情消毒的痛覺——這種感覺,就好比受傷之後被強行噴了酒精。說不痛是不可能的,就算極力忍住眼淚,她的淚水依然在眼眶裡打轉。
楚韶問為什麼。
蕭瑾根本不會回答她。
因為這個問題,是只有現代人才能共情的痛,這輩子滅情絕性,從沒被酒精噴的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的。
不過,即使沒有這一重因素,蕭瑾也快被自己感動哭了。
她忍著合歡散的藥效,忍著胳膊上的痛楚,同時還要忍受來自全書顏值天花板的調戲。
她這樣的人才,不去剃度出家當尼姑,是佛寺住持看了都要嘆一聲可惜的程度。
一個人可以忍耐,但不能夠同時忍耐這麼多事。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蕭瑾的眼淚並沒有掉下來。她感受著周身的熱氣,抬起另一隻手,面無表情地捏住了楚韶的下頷。
蕭瑾的手指很燙,也在顫抖。
她只說了一句話。
「算你狠。」
然後俯下身,覆住了楚韶的嘴唇。
……
整個過程,並沒有特別漫長。
蕭瑾只是貼上了那張柔軟的嘴唇,然後不輕不重地撬開,以吻報吻,以牙還牙。
但是交換完之後,蕭瑾又意識到,她虧了。因為楚韶的嘴唇上沾了自己的鮮血,所以此時此刻,口腔里滿是血氣和鐵鏽味。
算不上溫柔地品嘗著對方的唇舌,蕭瑾的呼吸卻陡然變得沉重了。
她本來以為,自己能夠壓下合歡散的藥效,進行一場具有針對性的報復。
然而單身了這麼多年,實在沒有想到……當自己面對紙片人的時候,居然真的想把這個報復再延長一些。
因為楚韶的嘴唇太軟了。
軟到不需要合歡散的推波助瀾,她也想輕輕撬開那片柔軟。
松枝晃落白雪,恍惚間,蕭瑾有那麼一秒失去了理智。
連帶著捏住楚韶下巴的手指,都不自覺地鬆了些力道,變得很輕柔。
蕭瑾看見碎雪從枝葉間飄出,像是扇動著翅膀,翩飛的白鴿。
緊接著合歡散再度發作,情.欲將她的身體燒得越來越燙。像是把雪煮沸了,盤旋在頭頂的鴿子也飛走了,只剩下了乾燥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