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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朕屬實是有些冤枉。這些年朕早已不理血雨樓之事,多數事宜也都是你在操持,如今發毒誓的人,卻反倒成了朕。」
太子溫和地笑了笑:「也就只有三弟,才能想出這樣的點子了。」
齊皇微微頷首,又說起了另一茬事:「前幾日,堯國餘孽似乎往慶州那邊去了,不知是想救走寧氏,還是想幹些什麼。」
「今夜想來應該熱鬧得很,你為何不留在慶州待著,反倒卻回了京城?」
「已成定局之事,兒臣不必再看。」太子的嗓音溫潤如玉,卻透出了一股涼薄的意味。
齊皇點點頭,又問:「那瑾兒呢?」
這句話看似無厘頭,且有些突兀。
但太子卻領會到了齊皇的意思,笑答:「有楚韶在,三弟不會有事。」
齊皇感慨道:「楚韶這孩子,實在有些本事。」
太子笑道:「楚韶若沒有本事,昭陽姑姑也就不會覺得此人無法掌控,轉而對她動殺心了。」
齊皇想起了什麼,眯了眯眼:「也是,她若沒有本事,朕也不會順水推舟,幫昭陽皇姐一把了。」
旋即嘆道:「楚氏血脈,有柔嘉一人便夠了。多了,反倒讓朕心煩。」
太子微笑道:「父皇雖然順水推舟幫了昭陽姑姑一把,但卻沒有料到,那些安插在昭陽姑姑手底下的人,皆成了楚韶的劍下亡魂。」
他這話,竟是毫不留情地揭了齊皇的短。
「所以朕才說,她的確有些本事。」
話到此處,齊皇稍顯惱怒:「當初朕未曾命人帶走楚韶,本就存了想將她賜給你的念頭。」
「楚韶和昭陽皇姐有些仇怨,身上又流著堯國皇室的血,本是最好的人選。誰知那日在大殿之上,你事先沒有跟朕商量,便一意孤行拒掉了這門婚事。」
齊皇的言語中,流露出了些許不滿:「到來頭,不僅拂了朕的顏面,而且還讓朕只能去殺她,白白損失了埋在長公主府中的一批眼線。」
太子沒有多作解釋,只是微笑著搖搖頭。
恭敬地對齊皇說:「父皇,兒臣不會娶她。」
第100章
刀刃將杯盞劈得瓷屑四濺。
這時候,蕭瑾才看清了。
準確地來說,從銀光間射出的並不只是一把刀,而是……很多把。
數枚泛出寒芒的飛刀,從女子纖長的指節齊齊射出。
對準的方向,竟是那扇被雁翎箭射穿的錦繡屏風,以及趴在地上的寧皇后。
蕭瑾坐在輪椅上,感受到了那道撲面而來的殺意。
手指微動,毫不猶豫地扣上了袖箭的扳機。
——錚。
黑箭撞上了射向寧皇后的刀刃。
一連三發,碰撞出金屬摩擦的刺耳劃拉聲。
見此情景,手持飛刀的藍衣女子「咦」了一聲,寧皇后看著深深扎入地板的刀刃,也愣了一愣。
而蕭瑾那邊,葉絕歌和楚韶同時拔出了劍。
劍刃捲起一陣勁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落了那幾枚飛刀。
若沒有絕對的速度和力道,必定攔不下這幾柄飛刀。
同時,若不是蕭瑾全然信任站在自己身側的這兩人,也不會在生死危機面前,果斷地選擇了救寧皇后。
藍衣女子腳踩錦靴,持刀立在碎了遍地的瓷屑中,微微挑了挑眉。
似乎對這幾人如此默契的配合,感到有些驚訝。
不過下一刻,藍衣女子卻沒功夫站在原地感慨了。
因為楚韶執起長劍,轉眼間,便來到了她的身後。
唇畔依然彎著柔和的弧度,但輕顫的指節,還是暴露了楚韶的內心。
畢竟,她已經好久沒有碰見——如此急於找死的人了。
以至於楚韶就算察覺到了外面還有另一人,劍招依然凌厲狠絕,不留絲毫餘地。
臉上的笑容溫柔清淺,斬出的招式,卻盡顯殺伐決斷。
藍衣女子置身於其中,後背驀地一涼,感受到了一陣鋪天蓋地的殺意。
最恐怖的,並不是那道駭人的劍勢。
而是她輕挪腳步,正欲側身避開,卻發現自己避無可避。
楚韶好久沒這麼興奮過了。
故而一出劍,便是從未展現過的殺招,根本沒給對方留下任何退路。
上官遜站在一旁看著,卻急了:「哎!王妃娘娘,那可是敝人的傳家寶劍啊……」
他們上官家的傳家寶劍,向來都是掛在牆上,用來當作裝飾品的。
今天被他揣上,卻遭了不少劫難。
若只是削玄鐵也就罷了,結果現在還要被楚韶用來砍人。
上官遜急得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奈何楚韶已經殺瘋了,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
眼看對方甩出那道快到無影的劍招,上官遜心疼傳家寶劍的同時,也覺得這突然登場的刀客,壽命恐怕只在一彈指之間了。
唯一覺得沒有那麼簡單的,只有蕭瑾。
因為她看過太多網文了。
放在任何一個網文套路里,藍衣刀客都是會活上一陣子的人。
原因無他,但凡經由渲染描寫過的配角,在網文里都不會只活幾句話的時間。
果然,蕭瑾的預感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