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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點點頭:「多謝姑姑。」
蕭霜嗯了一聲。
蕭瑾察覺到了,蕭霜此時的心情似乎還算不錯。
便趁此機會,問了個剛才就感到十分疑惑的問題:「姑姑,方才在大殿上,您如何知曉那名侍衛並非神機營士兵?」
她打死也不相信,蕭霜如此神通廣大,見過神機營每一個人的面孔。
就算真的變態如斯,也不可能全部記得住吧。
果然,蕭霜搖了搖頭:「本殿不是神仙,自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神機營里的兵。」
蕭瑾更不解了,皺眉問:「姑姑只是在詐他?」
如果真是在詐那侍衛,未免也詐得太准,而且太有理有據了吧。
簡直跟加了主角光環一樣。
然而事實證明,對方並非詐騙,也沒有疊主角光環。
蕭霜端起杯盞,啜了一口茶。
然後極為淡然地說:「本殿不是在詐他,只是知道他一定不可能認識那批支援你的士兵,也並非其中任何一人的生死之交。」
蕭瑾隱約猜到了什麼,但還是不動聲色地問:「姑姑何出此言?」
蕭霜抿唇一笑,漫不經心地說:「因為那一批支援過你的隊伍,包括與他們有所來往的其他士兵,都被本殿流放至邊關,然後……」
「殺了。」
第113章
御書房內,燈燭輝煌。
太監們躬身奉上兩盞茶後,便提起宮燈,低眉順眼地退了下去。
沒人敢看跪在地上的太子,也沒人敢抬起頭,去瞅將茶盞揮手拂落的齊皇。
「砰——」
茶水冒著熱氣,濺在了太子的衣擺上。
太子神情不變,仍是帶著十足的恭謙與溫和,身姿筆挺地跪在地磚上。
流淌在地的茶水逐漸浸濕了雙膝,但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微笑著說:「父皇息怒。」
「息怒?」齊皇稍稍平復了一下心緒。
看著自己的好兒子,不怒反笑:「你這太子,如今當得真是越發好了,竟然連朕都敢算計,連自己的兄弟也不放過。」
太子溫聲道:「父皇是君,兒子是臣。臣子一心忠君,自然不敢有所欺瞞。」
齊皇死死地盯著太子:「好一個不敢欺瞞!那朕問你,天涯門進那莊子之前,你是怎麼告訴朕的?」
「兒臣說,此時正是趁亂將秦氏母女滅口的最好時機。」太子答得從容不迫。
齊皇:「那你又是怎麼做的?」
太子面露慚愧之色:「兒臣無能,辦事不力,沒能替父皇分憂。」
齊皇想起太子對他說過的那一句「萬無一失」,不由得冷笑一聲:「不怪你,只怪朕太相信你,把什麼東西都交給了你,才會養出你這種狼子野心、殘害手足的好兒子來!」
「狼子野心、殘害手足?」太子驀地笑了一聲,抬起頭看著齊皇,「父皇,這話用在四弟身上,似乎更為貼切吧。」
齊皇靜靜地看著太子,後者含笑與他對視:「更何況,四弟的野心,兒臣的野心,不都是父皇您給的嗎?」
「您若是對待四弟,如同對待三弟那般,不給他一星半點希望,他又如何會走上這條路?」
這句話,太子倒是說對了。
一直以來,齊皇對四皇子的種種行為,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似乎十分喜愛這個兒子,故而才會對他百般遷就。
而文武百官看在眼裡。
自然也會覺得齊皇偏愛四皇子,於是便拉攏炙手可熱的穆相,擠破了腦袋想與其結盟。
四皇子本身並沒有多少野心,也不是成為儲君的那塊料。
但齊皇喜愛他,母妃的家族也為他盡心謀劃。
久而久之,便覺得皇儲之位就擺在自己眼前,也想去爭一爭。
如此一來,長公主黨、帝黨,以及以穆相為首的穆氏一黨,便可以在朝堂上維持微妙的平衡。
表面上看起來,是這三人之間的鬥爭。
其實大臣們都再清楚不過了,長公主所扶持的是燕王,帝黨屬意的則是太子。
而穆氏一族蠢蠢欲動,也想來摻合一腳。
對齊皇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這樣的話,既可以讓穆相與長公主稍作抗衡,又能夠讓四皇子充當太子的磨刀石。
換句話來說,四皇子是一枚不可或缺的棋子。
他的存在,無疑是極有用處的。
所以齊皇將他捧得很高,要什麼便給什麼,養出了一身妄自尊大,不避鋒芒的傲慢氣性。
直到穆相顯露出了意欲和蕭霜結盟的想法。
這種平衡,才被徹底打破。
齊皇能夠容忍兄弟之間的爭奪,但絕不容許自己的兒子聯合他人,來搶自己的位子。
隱忍蟄伏了數十年,齊皇一直沒有動手。
但穆氏一族將手伸得太長,已經僭越太多,他只能以雷霆手段將其連根拔起。
如此一來,不僅穆貴妃降位,穆相告老還鄉。
而且就連四皇子,齊皇的親生兒子,也成了一枚無用ʟᴇxɪ的棄子。
念及多年以來對這個兒子的利用,齊皇本想將他送出京城,去一處不甚繁華的城池當個閒散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