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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點點頭:「當然要去問,但在此之前,我要去調查一個人。」
「何人?」
蕭瑾想起在慎親王的書信中所見的那則秘聞,說:「慎王叔從前的側妃,趙嫣然。」
「殿下為何想調查此人?」
蕭瑾說起了密信里的內容:「因為慎王叔和皇后的書信往來之間,隱約提及太子並非齊皇的親生兒子,而是他與側妃趙嫣然所生之子。」
楚韶笑容不變,卻是輕聲說:「慎親王這封信,倒像是喝醉之後寫的。」
其實蕭瑾也覺得有些荒謬,畢竟齊皇算不上蠢,怎會讓別人的兒子當上太子,還將血雨樓交給蕭昱接管。
蕭瑾想起另一點,又道:「但皇后並沒有在信中反駁,反倒像是默認了此事。」
「有意思。」
楚韶笑吟吟地說:「不過既然是這等隱秘之事,估計當年的蛛絲馬跡已經被抹得乾淨,殿下若是想著手調查,恐怕難度不小。」
蕭瑾點點頭:「的確如此。」
「所以我打算先調出趙嫣然的檔案,看看能不能從裡面找到關於太子的線索,再考慮其他。」
「檔案?」楚韶有點沒聽懂。
蕭瑾意識到自己又把現代詞彙帶到古代來了,不由得咳了一聲:「類似於文簿、案卷之類的東西。」
楚韶似乎明白蕭瑾在說什麼了:「但簿書向來收錄在蘭台內,由御史中丞掌控。」
蕭瑾卻搖了搖頭:「也不盡然。」
她清楚記得,男主在原著里交代過一個人,暗中調查了一位大臣的底細。
「您的意思是?」
蕭瑾回答:「簿書不止存放在蘭台,也有部分放在戶部。徐方海如今是戶部侍郎,所以可以讓他去查。」
……
三日後。
葉絕歌推門入內,低聲對座上的蕭瑾說:「王爺,徐大人那邊遣人傳來密訊,說是今夜戌時,邀您在煙雨樓雅閣共飲屠蘇酒。」
「……」
蕭瑾揉了揉眉心:「徐方海怎麼還惦記著屠蘇酒。」
葉絕歌笑道:「想來是王爺所作『春風送暖入屠蘇』一句,讓徐郡守耳目一新,難以忘懷吧。」
蕭瑾沉默了。
她究竟要怎麼說才能讓這些人明白,這是王安石寫的詩,不是她寫的。
拋開這一茬不談,怎麼這本書里的人,都喜歡約在青樓見面?她一個雙腿盡廢的殘疾人突然起了興致去逛青樓,真的合理嗎?
這跟自取其辱又有什麼區別。
然而事實證明,蕭瑾的擔心純屬多余。
沒人覺得燕王一個殘廢去逛青樓很奇怪,因為燕王這輩子做出來的所有事,從來就沒有正常過。
而且,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見證這一幕。
徐方海本就打點好了一切,再加上煙雨樓是白箏開的,她若是不想讓人知道蕭瑾的行蹤,那京城之內便沒人會知曉。
此時蕭瑾坐在高樓之上,皺眉看完了徐方海呈上來的簿書。
「這就是全部了?」
徐方海暗道不妙,低聲提醒:「王爺,微臣拿到簿書之後便傳訊知會您了,沒敢看其中內容。」
蕭瑾瞥了徐方海一眼,知曉對方動用私權替她調查趙嫣然已是冒了極大的風險,此時不看簿書,想置身事外,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過她還是要拿起那張沒寫幾行字的紙:「徐大人,你見過誰的簿書上只有生卒年的?」
徐方海一愣,只得硬著頭皮接過簿書,細細查看。
這一看,他也傻眼了。
因為確……確實簡潔,幾乎像是此人未曾來過這世間。
不過蕭瑾也從這份簡潔的簿書中,發現了可疑點。
趙嫣然離世的月份不詳,但死的年份,恰好就在太子出生的那一年。說明慎親王寫在書信里的話,大抵也有幾分可信度。
蕭瑾便問:「趙嫣然姓趙,是哪個趙家?」
徐方海雖然沒看過簿書,但他當年目睹過趙氏被抄家一事,故而略知一二:「微臣猜測,大抵是曾與陸家交好的臨安趙氏。」
「噢?徐大人很清楚趙家的事?」蕭瑾有些意外,總有種瞎貓撞上死耗子的錯覺。
徐方海忙稱不敢:「微臣只是看這份簿書僅有寥寥幾句話,覺得應該是被什麼人抹除過,這才想到了臨安趙氏。」
「趙家從前也是鐘鳴鼎食的大族,常年與陸家交好,家中出了一位宸妃,還誕下了二皇子。只不過後來昭陽殿下整肅朝堂之時,陸相尚且身死,趙家就更……」
徐方海沒把話說完,但蕭瑾已經明白了,他為什麼不敢看這份簿書。
原來是當年那個被昭陽姑姑血洗的趙家,也難怪徐方海看都不敢看,估計是怕知道的太多,被她滅了口。
如此一來,蕭瑾也分不清趙嫣然到底是被皇后抹了檔案,還是被蕭霜抹除的了。
眼看線索又要斷了,她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切入點:「宸妃和趙嫣然已經死了,趙家可還有存活於世的親族?」
徐方海似乎知道些什麼,面上ʟᴇxɪ卻有難色。
「王爺,這……其實微臣當年參加科舉之時,主考官便是罪人趙彥,算來趙彥即是微臣的師座。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微臣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