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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原著本來就是大女主爽文,楚韶獨美就夠了,要什麼背景板男主?
想到這里,蕭瑾本來毫無喝酒的想法,如今也被激起了某種奇奇怪怪的勝負欲。
蕭瑾淡聲答道:「太子殿下相邀,豈有不作陪之理?」
太子微微一笑,正準備吩咐身後的侍從擺上酒菜,不料楚韶卻輕聲問:「太子殿下,不知您今晚布置的筵席,其間是否也備有妾身的一杯酒?」
蕭瑾和太子皆是一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子只是邀請了蕭瑾,顯然是有話要單獨跟她講。所以楚韶此時這一問,未免就顯得有些不識趣了。
楚韶的唇畔含著淺笑,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問出的話有多麼失禮。
因為她的心裡,也有奇怪的勝負欲。
她不想讓蕭瑾和太子一起喝酒。
太子看著楚韶,片刻後,朗笑一聲:「本就是一家人,自然備有皇弟妹的酒。」
「……」
蕭瑾被太子的這ʟᴇxɪ句「一家人」給弄沉默了。
然而楚韶並不覺得這句話的言辭有多彆扭,反倒笑了笑:「那便多謝太子殿下。」
太子也笑:「皇弟妹客氣。」
互相假笑過後,三人移步到了後院。
坐在石桌邊,有侍女端上幾碟小菜,緊接著又呈上一壺清酒。
襯著淡月楊柳,倒也有些意境。
只不過聽著楚韶和太子之間你來我往的尬聊,蕭瑾坐在一旁,莫名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這場筵席看似和她有關,但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太子喝著屠蘇酒,心情似乎很好,隨意和楚韶聊了幾句慶州樓的事:「不知皇弟妹可曾隨三弟一起登過慶州樓?如今那座樓在京城也頗為有名,就連父皇也有所耳聞。」
楚韶笑道:「妾身登過那座樓,風景的確獨好,只不過不及那篇文章描繪得動人罷了。」
這話說得極有理。
畢竟樓還沒修繕好,文章就已經躍然紙上了。
可以說徐郡守為了貼合那篇遊記,基本上都是參照蕭瑾的描述修的。所以修出來的樓閣,自然不可能超越文章里的詞句。
蕭瑾坐在旁邊,卻覺得聊這些實在沒意思。
因為文章是她抄的,那位登樓揮就文章的「高士」也是她找人假扮的。就連散布全城的傳言,也都是她動用暗處的眼線一手促成。
此時蕭瑾站在上帝視角俯瞰著一切。
無趣,實在是無趣。
也就在蕭瑾覺得索然無味時,院外驀地響起了一陣悽厲的哨音。
這道聲音極為詭異,划過天際,猶如一帖醒酒藥,讓圍坐在石桌旁的三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在場三人都沒有喝醉,所以他們能夠清晰地看見一支暗箭。
一支射向蕭瑾面門的箭。
原主的武功並不弱,相反還挺強。
故而在蕭瑾眼裡,那支箭的速度其實算不上快,如果不是因為雙腿不便,她完全能避開。
但此時,她正坐在輪椅上。
所以在暗箭刺向面門的瞬間,蕭瑾伸出手,從靴中拔出了一柄短刃。尖端泛著寒芒,映亮了她的眉眼。
那柄短刃削鐵如泥,顯然足以斬斷那支襲來的暗箭。
只不過有人比她更快。
在蕭瑾的預想里,那支箭本來會被自己的短刃斬斷。
然而短刃還未曾斬下,面前便多出了一道赭色身影。
墨發飄飛,拂過冷光浮動的刀尖。刀鋒銳利,她收不住力道,斬斷了楚韶的幾縷青絲。
蕭瑾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楚韶。
她之所以震驚,並不是因為楚韶的動作比自己更快,而是因為……
楚韶的面上含著笑。
她轉過身,看向飛速拔出長劍想去幫蕭瑾,卻依然慢自己一步的太子,內心的愉悅已經全然洋溢在了臉上。
太子臉上的愕然之意,讓楚韶感到很滿意。
這說明她贏了。
楚韶笑著鬆開手,緊攥住的翎羽箭從掌中墜落。
她的指縫間滿是鮮血。
滴落在石板上,暈染開一道濃重猶如夜色的傷痕。
在蕭瑾和太子的注視下,楚韶十分優雅地抬起腳,用靴底碾斷了那隻沾染鮮血的箭。
二人見此情景,皆是無言。
片刻後,又一道悽厲的哨音響起。
聽見這道聲音,楚韶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蕭瑾,伸出自己的手,覆上了對方的指節。
雖然蕭瑾的手指是冰涼的,但楚韶掌心的鮮血溫熱尚存。
對於用自己的鮮血,弄髒那雙蒼白的手,楚韶本應該感到興奮。不過,此時她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細細體味。
楚韶望進蕭瑾並不如何平靜的眼眸,笑了一聲,然後輕輕掰開了蕭瑾的手指。
接過那柄短刃,同時還不忘作解釋:「這次來的人似乎有些厲害,所以妾身得專心一點了。」
「不過您也不用擔心。」
楚韶的聲音很溫柔:「來的人越厲害,妾身……越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