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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景,她也未曾發難,只淡聲問:「鞋上繡的是什麼?」
新娘回答:「是堯國的冰菱花。」
蕭瑾微皺眉。
在原著里,女主楚韶出嫁之日,可沒有大膽到敢穿白鞋。
畢竟她一個亡國公主,明知原主和四皇子都不是什麼善茬,若是敢在大喜之日穿白,難道不是在自尋死路?
隔著蓋頭,新娘的聲音也像掩了一層紗,清脆悅耳,卻有些朦朧。
「冰菱花是大堯最好看的花,開在十二月大雪紛飛時,華美如銀,只能綻放一個時辰。」
蕭瑾合理提出質疑:「曇花一年開一次,尚且能開兩個時辰,這花還能比曇花凋謝得更快?」
新娘回答:「因為國師說,冰菱花象徵著祥瑞,所以它剛綻放就會被採摘,存放在琉璃罩子裡。」
蕭瑾看文向來一目十行,自然不會記得一朵花的含義。
但聽著女主溫和輕柔的聲音,莫名感到有些奇怪,也很難想像,蓋頭之下,又是怎樣一種神態與容顏。
蕭瑾微咳幾聲,看向楚韶。
嗓音淡漠,卻帶了幾分壓迫:「公主,今夜是你與本王成婚之時,你敢穿白鞋,就不怕本王殺了你嗎?」
蕭瑾本意是想試探女主,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女主根本不為所動。
楚韶語調輕快,似乎還帶著些許疑惑:「王爺,妾身為何要怕?」
「冰菱花是大堯的吉祥之物,在大堯,女子出嫁時,都會穿上繡了冰菱花的鞋履。」
一套一套的,聽起來好像煞有其事。
蕭瑾的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內心也只有一個想法。
瞎扯。
如果堯國真有這個風俗,那她作為讀者,怎麼可能不記得這麼關鍵的情節?
蕭瑾沒有把楚韶的話當真。
伸出手,握住擺在案上的喜秤,決定要看看女主的真面目。
於是執起喜秤,掀了那層紅布。
她用的力道不重,蓋頭被喜秤挑開,輕輕落在了床邊。
雖然蕭瑾知道,女主楚韶在原著里的設定是堯國第一美人,但在看見那張面容的瞬間,還是愣住了。
燭光下,美人微微抬眸,含笑望她。
萬般風華,只在一眼之間。
待到蕭瑾回過神時,所看到的,就不止是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睛了。
發現美人的眼角下,還生有一粒殷紅小痣。
濃而不媚,極灼眼的淚痣。
楚韶的眉目生得太好,恰如驕陽破霧,清冷之中不失明艷。
讓人望而傾慕,幾乎不敢與其對視。
當然,蕭瑾沒有生出這種感覺。
因為她已經單身二十多年了。
就算是再好看的紙片人,也休想動搖蕭瑾那顆古井無波的孤寡之心。
她,寡王本王,感情只會影響她做任務的速度。
反正至少現在,蕭瑾神智清醒,沒有絲毫動搖。
緊接著,蕭瑾看見那張漂亮的紙片人對自己笑了笑,開始說話了:「只可惜,這蓋頭的面料本是極好,掉在地上髒了,便不能再用了。」
蕭瑾看著楚韶唇間的微笑,莫名有些頭皮發麻。
盯了半晌,才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生出這種奇怪的感覺。
因為,女主的關注點也太不對勁了吧。
楚韶的指節依然放置在膝蓋上,那段好看的眉目,也含著溫柔之態。
下一刻,卻好像想到了什麼。
唇角微彎,面上表情隱約流露出一絲期待:「這也是妾身第一次成婚,所以妾身實在太好奇了。讓我想想……」
「接下來,該幹什麼呢?」
第3章
蕭瑾看著楚韶唇畔的笑容,頭皮上的麻意始終難以消散。
她不是原主,而是閱遍無數網文的現代人,所以此時可以合理作出猜想——女主人設崩了。
不僅崩了,而且崩裂在溫柔和喪心病狂之間。
蕭瑾實在不明白,好端端的古早女主,怎麼會變成這樣?
眼見侍女已經被二人的詭異行為嚇得跪倒在地,蕭瑾也不知道侍女究竟是在怕自己,還是在怕楚韶。
或許二者皆有吧。
蕭瑾只好將打哆嗦的侍女屏退下去,再嘗試與楚韶周旋。
楚韶依然笑吟吟地看著她,面上的期待分毫不減。
……她在期待些什麼。
蕭瑾不是很理解,只知道女主大概是長歪了,往奇怪的方向奔去,一去不回了。
系統委婉地提醒進度:「宿主,該喝合卺酒了。」
被系統提醒之後,蕭瑾才想起古人結婚還要喝合卺酒。
畢竟在《大堯女帝》這篇古早狗血文里,並沒有描寫女主成婚喝合卺酒的片段。
因為男主婉言拒絕了賜婚,所以女主就被齊皇一道聖旨賜給了男二。
由於這是一篇古早狗血虐戀文,男二覺得自己撿了男主不要的貨色,內心十分不爽。
故而對女主百般羞辱,還在大婚當夜將女主趕了出去,讓她去睡柴房。
一切都很符合一篇古早文的發展,之後男主男二火葬場,便也順理成章。
展開的是套路,侮辱的是智商。
如果不是閒得發慌,蕭瑾大概這輩子都不會點開這篇文。
此時,蕭瑾對上楚韶的視線,面無表情地進行著自我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