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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也不能倒退重來。
警視廳的明日之星,墜落在了那場盛大的煙花之中。
黑田警部抹了一把臉,把眼眶溢出的那抹濕意抹去,寬厚的背重新挺直,邁步朝著搜查科走去,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最要緊的任務就是抓住那個犯人。
不計一切代價。
——
風見明日奈殉職的第七天。
風見家舉辦了一場葬禮,邀請的人不多,只向風見明日奈的一些好友,以及警視廳的同事發出了邀請,就算這樣,參加葬禮的人也出乎了風見夫人的意料。
許多人都是陌生面孔,來了也不久留,留下一枝花便離開了。
問了才知道,這些都是風見明日奈曾經經手過的案子裡的受害人家屬,甚至還有不少是受害人本人。
這樣聽起來似乎有點可怕,但確實如此。
明日奈高效率地破案,讓許多本會死亡的受害人得到了及時的搶救,因此存活了下來。
「如果小奈知道還有這麼多人記得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風見夫人臉色很蒼白,肩膀上披著一個白色的毛絨披肩,遮住了她纖細的身形,她只是站在那裡,就能看出無邊的悲傷,但這位夫人仍然挺直背脊,帶著淺淺的笑容,溫婉地向每一個前來哀悼的人致謝。
風見先生微微攬住了風見夫人的肩膀,「是啊,一定會很高興的。」
風見裕也作為公安,本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公共場合,不過因為他的身份特殊,上面也特別准許了他的請假,去送那位明日之星最後一程。
此刻的他微微垂著頭,誰也看不清他是什麼樣的表情。
「小裕。」風見夫人關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如果太累的話,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風見裕也微微搖了搖頭,「我沒事,媽媽你才是,如果累了的話,去休息一下吧,這邊有我和爸爸。」
「我還能堅持。」風見夫人握住了風見裕也的手,「但是小裕,小奈已經離開了,如果你再出什麼事情,這個家就真的要垮了,你明白嗎?」
「我知道你很自責,但你要知道,做出決定的是小奈自己,選擇這樣的結局是她衡量過的決定,這不該是你一直自責的理由。」
風見夫人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沒有錯,小奈也沒有錯,錯的是那個犯人。」
「法律也從來沒有說過,沒有錯的人需要為有錯的人背負責任,你覺得呢?」
「可是……」風見裕也忍不住哽咽,「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去做了警察,Asuna她也不會有想要成為警察的想法,如果我沒有……」
「裕也。」風見先生打斷了風見裕也的話,嚴肅開口,「我和你媽媽從來沒有這麼認為過,Asuna更不會這樣認為了,這不是你的錯。」
即使再怎麼說,風見裕也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他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應該是鑽牛角尖了,但沒有辦法,如果他不去怪自己,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找到那個犯人去嗎?
警視廳已經在抓捕了,進展還不錯,應該很快就能抓到那個犯人,像是這樣引起了如此嚴重的社會輿論的案件,最後量刑也一定會考慮民眾的意願,甚至或許會因為輿論的壓力,給出日本少有的死刑結果。
更何況,他是一名警察,即使他是最不擇手段的公安一員,也沒有無辜殺人的權利,那只會讓他從一名警察變成犯人。
風見裕也空前的迷茫,他能做的,也只有不斷地自責,這樣才能減輕一點他心中的悲傷。
風見裕也捂住臉,眼淚從指尖滑落,一顆顆砸在地上,他無聲地痛哭著,見他如此,讓風見夫婦也紅了眼眶。
「夫人。」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牽著一名約莫十歲的小姑娘走來,打斷了這一家人的悲傷氛圍,那小姑娘懷中抱著一束鮮花,和其他來獻花的人不太一樣,她懷裡的那束花是向日葵。
走到風見一家面前後,小姑娘抱著那束向日葵,邁著小小的步伐,在風見明日奈的照片前輕輕放下,那一束向日葵在一眾白花中格外顯眼,襯得照片上風見明日奈的那笑容更加漂亮。
見狀風見夫人連忙擦了擦眼角,對著這對明顯是父女的兩人,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謝謝你們的花,你們是?」
「我是竹田一。」竹田一牽起了重新回到他腿邊的小姑娘,「這位是我的女兒,竹田有里。」
「竹田有里……?」風見夫人覺得這個名字略微有些耳熟,但不記得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了。
「是這樣的,就在幾個月前,有里曾經被綁架了。」竹田一摸了摸竹田有里的頭頂,「是風見小姐接手的這個案子……也是因為風見小姐和她的同伴們,這孩子才得以活下來,前幾日我聽聞風見小姐的……嗯消息,於是決定帶這個孩子來看看。」
「花是有里自己挑的,會選向日葵也是我沒有想到的。」竹田一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但有里堅持要這束花。」
「這樣啊。」風見夫人笑笑,蹲下來和竹田有里平視,「小有里,能告訴阿姨,為什麼會選擇向日葵呢?」
竹田有里有些害怕的縮了縮,她因為那一次綁架,導致性格變得有些內向,但面前的這個阿姨看上去很溫柔的樣子,她偷偷地瞄了一眼風見明日奈的那張照片,才在風見夫人的笑容下輕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