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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拆除這枚炸彈太過簡單,松田陣平才隱隱覺得哪裡不對,這一切都進行的太順利了。
在聽見電話那頭的明日奈說出『成功了』的自言自語,還沒等他鬆一口氣,下一秒電話那頭就傳出一陣巨響,一同展現在他眼前的是窗外天邊那一抹亮橘色。
松田陣平瞳孔緊縮,好似夢中的畫面成真,只不過對象從萩原研二變成了風見明日奈,他對著電話那頭大吼道:「明日奈!」
只是那邊只剩下了忙音。
明日奈……
「不……」松田陣平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被修整得十分平整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之中,一陣又一陣的疼痛鑽心而來,太陽穴突突直跳,心臟跳動的過快,仿佛都要衝出胸膛。
松田陣平踉蹌了一下站了起來,不顧一切地朝著那片亮橘色跑去。
那片靜謐的海,要成為現實了。
——
[3號現場]
萩原研二拆完了炸彈,仔細確認過已經完全拆除不會爆炸後,讓人將這枚炸彈妥善收好。
這枚炸彈不難,對於萩原研二來說是很輕鬆就能拆除的,但他始終擔憂著明日奈和另一枚炸彈那邊。
這枚炸彈原本是上面要交給松田陣平來拆除的,因為萩原研二之前有過前科,上面不太放心交給萩原研二負責,只不過臨到出發的時候,松田陣平將防爆服丟給了他,拎著工具箱就跑了,說有了一點想法,要去一個地方看看。
萩原研二這才到了3號現場來。
明日奈給出的另外四處現場均沒有發現炸彈,萩原研二的心已經提到了喉嚨,只能把希望寄於不知道跑去哪裡的幼馴染身上。
再聽到松田陣平找到了另一枚炸彈,並且有信心拆除後,萩原研二才幾乎脫力般地跌坐在地上。
『太好了。』
萩原研二這樣想,不會有人出事了。
只是還沒等萩原研二重新掛上笑容,爆炸的發生讓他整個人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有人一臉悲痛地告訴他:『風見警官殉職了。』,萩原研二才恍惚地回過了神。
怎麼會……
小奈她……殉職了?
怎麼……可能呢?
萩原研二試著張嘴,但聲音就像是魚刺,卡在喉嚨里出不來咽不下,最終只剩下一句自欺欺人的話,「她不會死的。」
他還沒有……還沒有告訴過她,自己的心意啊。
她怎麼能……就這麼輕易地離開了呢?
明明……早上的時候還一起說笑,僅僅只隔了幾個小時,卻天人兩隔。
生者和亡者只有一線之隔,卻那麼遙遠,那麼遙遠。
遙遠到,萩原研二睜大了眼睛,使勁抹去眼眶中控制不住溢出的淚水,也看不清那人的身影。
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整個東京都被籠罩在這紛紛揚揚的大雪之中,就好像天地間也在為這位星星墜落而哀悼。
少年的愛慕,以炙熱的煙火,融化在了這個冬天中。
——
[街頭小巷]
「可惡——」降谷零一拳砸在了牆上,因為公安的身份以及秘密任務的緣故,就連救援現場他都不能參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曾經的同期,也是他之前愛慕過的對象,死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生命像是絢麗的煙花,一閃而過。
降谷零恨自己無能為力,什麼也幫不上忙,甚至連她離世之前……都沒能見上一面。
同為公安的風見裕也已經無力地坐在了地上,雙手捂住了臉,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指尖滑落,在地上砸開了花。
風見裕也抑制不住地自責,「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Asuna也不會選擇做警察……是我的錯——」
站在小巷深處的諸伏景光沉默地看著面前一幕,拉了拉自己的帽子,掩藏住了自己的神情,默默地隱沒在了黑暗中,沒有上前打擾兩人。
這個黝黑的小巷中,嗚咽聲伴隨著風,飄散了。
諸伏景光抬頭看向漆黑的天空,被火光照亮的天空也在大雪紛飛下逐漸被黑暗吞噬,然而城市之中的燈盞卻一盞一盞地被點亮,似乎是在照亮某個人離開的道路。
原以為,他只是種下了一朵無法盛開的花。
而現在……花永遠停留在了這場大雪中了。
——
[某個地下酒吧]
「現在緊急播報一條新聞,就在剛剛一名警察犧牲於犯人的報復行動中,享年18歲,是警視廳最年輕的警部補,也是警視廳特邀警察,曾於東大畢業……」
電視裡的女記者對著鏡頭,姣好的面容上掩藏不住對犯人的厭惡,「據有關人士透露,這次爆炸案的犯人就是前幾日造成淺井公寓爆炸的那位,是犯人針對警察的一場報復,具體事件經過還需等待警方的公告……」
同時電視屏幕上,也展現出了那位警察的入職照片,風見明日奈微笑著看著鏡頭,看上去年輕又美好,讓人難以置信這樣美好的一個人會死在可惡的炸彈犯手裡。
「死了?」一個身穿黑色風衣,帶著高禮帽的銀髮男人叼著煙,一手捏著酒杯,看著電視裡的那張照片——準確說是看著那張臉,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個能嚇哭小孩的微笑。
「呵。」琴酒挪開了視線,吸了一口煙,那白煙在肺部過了一遍吐出,放下酒杯,隨即把燃燒到一半的菸蒂丟進了酒杯之中,「看來還輪不到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