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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泠意識到了什麼,說:「他們在廣場。」
上次在豐收慶典上的男人,犯了錯,就被當眾割血以做懲罰,按照泉神不允許其他人反駁的性子,他們這批蔑視神靈的人,恐怕也會被當眾圍剿。
阿珠並不知道他們曾褻瀆神明,看到各家各戶空無一人的樣子,有些恐慌:「我們只是和小月談私人恩怨,為什麼大家都去了?」
「不必擔心。」疏泠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一定是泉神最先針對的。」
外鄉人,異教徒,瀆神。他們DEBUFF疊得很全面。
「好吧。」阿珠悻悻地閉嘴,不知不覺走在了隊伍的最後。
果不其然,距離廣場還有一百米左右的時候,他們就看見那邊亮堂堂的。
大家立刻反應過來,那是火。
燃燒的火焰把夜幕的天都染成了明亮的橘色。
「這麼大陣仗?」宋見書笑笑說。
現場也只有他還能好整以暇地笑出來。
剩下的所有人,無不緊張地注意著周圍。
待到他們走近,果然看見廣場上,泉神像的周圍,放著三大缸泉水,和豐收節慶上一樣。而更外圍的一圈,則是三大堆熊熊燃燒的火。
村民們圍在火焰旁邊,看見他們過來,無不用帶著敵意的眼神盯著他們。
芳姨看見跟在他們身後的阿珠,眼神一變,連忙招呼著:「阿珠,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疏泠看著她的樣子,忽然想起半年前辰星游創辦了個cos展,很多穿coser服的玩家聚集在大廈一層。當時大樓外有個小女孩,看見了這些鮮亮的衣服和美麗的人,便走進來想仔細看看,那女孩的媽媽連忙叫她出去,警戒地說:「寶寶,過來!」
疏泠想起這一幕,芳姨和當時那個媽媽的樣子在腦海里重合,她忽然覺得,以往枯燥無味的日常,其實也是一種難得的平靜。
阿珠聽了這話,一時有些猶疑。芳姨看見,不免更加著急:「你和那些人站在一起做什麼,不怕泉神一起懲罰麼?快過來!」
阿珠聽了這話,意識到自己似乎並不是今晚這場儀式的目標,於是放下心來,立刻離開了玩家的身邊。
玩家們早知道阿珠這個人的個性,對視一眼,都沒說什麼。
疏泠將注意力放在了不遠處的泉神像上。
泉神像前,小月正站在那裡。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裙,上面有很多繁複的金色裝飾,還戴著金色的,垂墜著細長流蘇的頭飾。
顯得十分肅穆。
看見他們到來,小月似是笑了一聲,然後說:「主角已經到場,看來,我們今天的儀式要開始了。」
她伸手掬了一捧泉水,向著泉神像潑灑,口中喃喃了一串咒語,隨後,她說:「在上正餐之前,請允許我講一個家族裡的故事。」
「這是一個不曾公開的故事,我的祖母曾經師從泉神本人。」她說。
村民中傳出幾聲驚嘆。
「我的祖母很有天賦,學會了很多泉神親自教授的秘法。而我也很幸運,血脈遺傳下來,居然繼承了一些通靈的天賦。」小月說。
疏泠眯了眯眼,怪不得,小月知道那麼多和泉神傳說相關的秘法。
原來,人家祖傳就是幹這個的。
小月繼續不急不緩地說著:「所以,我很幸運,可以被選中成為泉神的使者。而之前的這個所謂的使者——」
她纖細的手腕在空中一揮,便有兩名村民拉上來了一輛帶有監籠的車。就像那天豐收節慶上一樣。旁邊人高馬大的村民將車上的布帘子一拋,裡面站著的人便顯露出來。
疏泠一愣,正是那天被他們發覺是假巫師的男人。
他還穿著巫師的奇裝異服,但是假髮被取下,站在籠子裡瑟縮著,任誰也能看出這是個男人。村民們意識到這些年來一直在被他騙,無不破口大罵。
疏泠看見,李哥從一旁走來,恭恭敬敬地遞上了一把刀。小月看著他,貌似十分溫柔地笑了笑,接過這把帶著寒意的刀。
籠子中的男人像是預見了什麼,開始奮力地掙扎。
小月拿著刀,一步步貼近了他。她靠的越近,那男人的顫抖就越明顯,而小月臉上的笑意則更濃,甚至有了些妖冶詭異的味道。
隨後,她利落地拿起小刀,在男人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
男人悽慘地嚎叫起來。
疏泠有些不忍,這眼前的一切看起來都十分熟悉,只是曾經籠外的意氣風發的巫師,變成了籠中的困獸。
唐凡從背包里將花瓶掏出來。被宋見書攔住。
先知的一雙眼在夜裡顯得很亮,也很清明。他有些嚴厲地看了唐凡一眼,這一眼制止了他的動作。
和上次的慶典不同的是,小月並沒有在劃了一刀後停止,而是繼續往上,冰冷的刀刃切開男人的皮膚,像是在切一塊沒有生命的物品。男人的手臂被幾個強壯的村民緊緊攥住,而他本人似乎也被提前餵了什麼藥物,此刻竟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那刀刃往上,往上,從男人的手腕滑到男人的小臂,再往上到手肘,肩膀。而露在手臂之外的刀刃變得越來越短,這意味著,大半冰冷的金屬正埋在男人的手臂里,肆無忌憚地切割著他的肌肉和骨骼。
男人痛得幾乎要昏厥,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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