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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織,顧靄她……來過了?」
小小的墓碑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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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最後再試一次
此時的顧靄正尋了一處吃飯,打算邊填飽肚子邊看一下返航的機票。過來的時候因為攜帶打火機,託運費了好大功夫,返航的時候千萬要留足時間,顧靄嚼著手裡的派,下意識摸了摸口袋。
打火機不在裡面。
她立刻停下咀嚼,回想剛才在沙沃公墓的場景,大概是拿出來給阿織看的時候,掉在那裡了。顧靄三兩口把剩下的食物吃完,急急地推門而出,往沙沃公墓跑去。
跑到半路,顧靄遇見了白天賣花的女孩,女孩正捧著熱茶坐在街邊晃腿,看見顧靄,她甜甜地笑了下,「又見到你啦。」
「公墓這會兒關門了嗎?」顧靄擔憂地看了眼夜色。
「還有半小時。」女孩看了眼手錶。
「好,謝謝。」顧靄點點頭,「你的花賣完啦?」
「是呀。」女孩捂著熱茶,「剛才也是一個華國來的姐姐,買走了最後一束呢。」
顧靄心裡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但很快被尋找打火機的念頭蓋了過去,她和女孩告別,往公墓方向疾步走去。
「阿織,沒想到這麼快我又來了,打火機落在你這兒了。」氣喘吁吁地回到了阿織墓前,顧靄仔細尋找起來,不知道是天色太黑看不清,還是下了雨打火機陷進了泥里,她怎麼也找不到。
顧靄失落地停下來,喘著氣說:「阿織,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把移開的花束重新放好,剛才慌忙找尋時沒發現,這會兒她感覺到了異樣,花好像多了一點,明明一束里就十來株……
她湊上前仔細數了數,猛然發現有另外一束花,和自己的花疊在了一起!
華國來的……姐姐。
「哄」的一聲,有一個念頭在顧靄的腦海里炸開。
「晚晚!一定是晚晚!」她倏地起身,手足無措起來,失而復得的喜悅充斥著她的全身。
晚晚就在蘭茲恩德,剛剛還來過這裡!
顧靄對著雨幕一聲聲喊了起來,她邊跑邊喊邊找,任憑逐漸變大的雨滴淋濕了她的全身,她只想找到她,她只要找到她。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夜幕下的聲聲海浪。
對於顧靄來說,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找到賣花女孩確認過「華國姐姐」的樣子後,她更加堅信徐晚晚一定在蘭茲恩德。
可是,墓園,沒有。街道,沒有。店裡,也沒有。蘭茲恩德在沙沃半島的鎮子本來就不大,幾乎每一家亮著燈的餐廳都被顧靄找了個遍,可偏偏天意弄人,剛有點消息,徐晚晚仿佛再次憑空消失一般,愣是連一點影子都捨得留。
顧靄不記得自己跑了多遠的路,呼喚了多少遍心頭的名字。直到嗓音沙啞,路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她期盼的另一人,都沒有一點回應。筋疲力盡的她就像個異國來的瘋子,在雨中的街道上頹然而坐。
她緩緩低下頭,抬手掩住疲憊的臉龐,淚水漸漸從她的指縫間滲出,滴落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混入潮濕的春雨中。她的肩膀微微抖動,喉間的壓抑的哭聲轉為嚎啕,在這樣的雨夜裡,被四月的季風捲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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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是接電話了。」電話那頭的趙靈均大著嗓門吐槽,「顧靄,你到底在幹嘛,不是只請了3天假嗎?這已經是第五天了,局裡都在找你,方愛國都發火了,你人呢???」
「我在蘭茲恩德。」顧靄放下喝光的礦泉水瓶,捏了捏酸痛的腰。
「蘭茲恩德?金國?你跑那裡去幹什麼??」趙靈均震驚。
「我……說來話長。」顧靄咽了咽干痛的嗓子,那場大雨的後遺症便是隨之而來的感冒,病來如山倒,加上這幾個月本來就沒休息好,現在的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好了好了,我沒閒工夫聽你的原因,國際長途很貴的。提醒你一句,就算是辭職,你也得回局裡辦手續。」趙靈均無語地說。
「嗯,我知道。」
「知道什麼?王局還要找你談談呢,話說明白點,你到底幾號回來?」
「我……」這樣的事理應和局裡匯報,可是當下顧靄並不想說,甚至對著發小也瞞下了,已經是第五天了,她依然沒有找到徐晚晚,心中的希望正一點點熄滅,「再給我點時間,最遲,我明天也會回來的。」
「行,那我去找王局說了啊,你可要說話算話。」
「嗯。」
掛斷電話,顧靄抬起頭看著街道,她已經沿途從海邊的鎮子一路找到了蘭茲恩德的市中心,天知道這幾天她是怎麼熬下來的。
拖著病中的軀體,她推開了一間咖啡店的門,鈴鐺的響動讓正在吧檯擦著杯子的大鬍子櫃員抬起了頭。
顧靄攤開了列印出來的照片,詢問起店員。
「請問,有見過這個人嗎?」 連日的虛弱讓她臉色蒼白,額頭上滲著細細密密的汗珠。
店員對著照片看了眼,搖搖頭:「沒有。」
「拜託再仔細看看。」顧靄堅持地指著手裡的照片,將它放到店員面前。
店員放下手中擦拭的杯子,不耐煩地接過來, 「沒見過。」
「她大概這麼高,頭髮卷卷的,華國人,再回想一下,真的沒有見過嗎?」顧靄比劃著名徐晚晚的身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