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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剛才撿到火摺子的地方跑了過去,彎下腰一邊摸索著一邊把地上散落的火摺子撿起來,然後抱了滿懷就朝洞壁跑了過去。
褚慈仍在躲避著毛僵,毛僵行動太過迅猛,她躲都來不及,更別說是找機會把棗核釘入毛僵後背了。
我擔心褚慈會出事,趕緊把火摺子點燃了塞進鐵台中間的凹陷處,放完之後手指都在微微地顫抖。
我摸著洞壁從這一頭走到了那一頭,終於把鐵台全都放滿了,懷裡抱著的火摺子剛好用完。
然而用火摺子放滿這幾個鐵台並沒有什麼用,至多是把這洞穴給照亮了。洞穴被熏黃的火光照亮了,洞頂垂著難以計數的玄黑鎖鏈,鎖鏈的影子映照在壁上,就像是一條條被吊起的巨大蠕蟲一樣。
那毛僵是沒有影子的,因被火光所照,它喉嚨里的咕咕聲更甚了,分明是飢餓了許久才會發出的聲音。
我轉頭看到放置在中央的棺材上貼著三張嶄新的符籙,那符祿上的赤色鮮艷得很,一看便知道是剛剛畫出來的。
那肯定不是什麼能壓制毛僵的東西,不然它們也不會在毛僵離棺後還毫無反應,我思索著要不要去取下那三張符祿,然後聽到褚慈喊道:「撕了那三張符!」
我抬腿便朝那木棺跑去,然後把木棺上的三張符給撕了下來,符籙離棺的那一刻,那毛僵像是脫力了一般,速度忽然慢下了一截,動作也變得遲鈍了許多。
趁著毛僵虛弱之時,褚慈將餘下的六枚棗核通通打入了毛僵腐爛的後背,那毛僵動作一頓便倒在了地上。
毛僵的喉嚨里發出陣陣嘶啞的叫聲,血肉模糊的面目上覆蓋著的層層皮毛開始脫落,露出了裡邊泛黑的頭骨。
我朝那毛僵走了過去,低頭看著它無力掙扎的模樣,說道:「要用火燒。」這等鬼物必須要用火燒才能根治。
褚慈說道:「你來。」
我把壁上的火摺子取了下來朝那毛僵扔去,正轉身要去取第二個火摺子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滋滋的聲音,回頭一看,那毛僵竟然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總算是解決了這玩意,我鬆了一口氣,慢慢平穩了呼吸。
褚慈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灰,將凌亂的頭髮重新紮了起來,說道:「走吧。」她微微皺著眉,轉頭朝洞外看去,也不知是在看什麼。
我以為她是又看到了什麼人影,便沿著她的視線看了出去,問道:「看什麼?」
褚慈搖頭:「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進來前看到的那個人影。」
褚慈提及「人影」,我才想起置我們於危險的人。進來前我曾看到這洞穴中有火光,他們究竟進來幹了什麼,抑或是拿到了什麼?
我轉身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麼特別的地方,忽然抬頭一看就看到洞頂墜著的鐵鏈中,不少是掛著個木盒子的。
鐵索尾端離地大約有三米,以一人的身高是根本夠不著的。我抬手指向掛在鐵索上的木盒,問道:「他們要的東西,會不會就在裡面。」
褚慈仰頭看著,說道:「那他們大概已經拿到了。」
我說道:「未必,他們走得太急了。」我不禁好奇,他們要拿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我左右看了一圈,尋覓著可以攀到頂上的東西,誰知看了一圈也沒找到。
褚慈一直皺著姣好的眉,她忽然側頭朝外面看去,說道:「什麼聲音?」
從外面傳來一陣轟鳴聲,地面隨之也晃動了起來,我一怔,地震了?
我和褚慈趕緊跑到了外面,只見這山洞外一圈平地已經塌陷,邊沿處的碎石子簌簌往下落著。
那塌陷的一圈平地看著有兩丈寬,邊沿處的平地仍在緩慢地碎成石子落下,我不由得後退了兩步,說道:「怎麼回事。」
「有人要把我們困在這裡。」褚慈說道,她半眯著眼看著遠處,眼神冷如刀。
我順著褚慈的眼神看去,看到一抹細瘦的身影停在對面的平地上,四周黑暗可怖,我細細分辨著那個身影,頓時就愣住了。
那是閆小燕!
閆小燕不屑地笑了一聲便轉身離去,那眼神輕蔑得不似尋常時候。
我驚得渾身寒毛直立,大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閆小燕卻未停下,只說了句:「陰兵入界,你們怕是趕不上了。」
那身形和聲音分明就是閆小燕,可那卻又不該是閆小燕。邊上的碎石滾落黑暗之中,我不能再往前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走遠,直至不見。
我積攢心底的疑問越來越多,心道,難怪閆小燕醒來後處處不對勁,難不成早就被換了芯?
褚慈輕嘆了一聲,說道:「我們被算計了,要制毛僵就不得不觸動洞裡的符陣,這還是個死陣。」
「那閆小燕怎麼辦?」我問道。
褚慈拿出羅盤調弄著說道:「閆小燕的魂被囚了,現在占著她軀殼的是另一個人,那些人會不會害她得看她還有沒有利用價值。」
第19章 玄鳥銅鏡
這洞穴像個孤島似的佇立在中央,我忽然有點心慌,心想這趟果然不該來,這下玩完了,連回去的路都沒了。
我蹲下身看著「閆小燕」離開的方向,想著來時既然能招魂搭陰橋,那在這裡應該也是能把橋搭起來的,我剛想開口跟褚慈提這個想法的時候,餘光忽然掃到了褚慈倒地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