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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聊得很,四處觀望著想找點什麼有趣的東西玩,一轉頭便看到褚慈在看書,我心裡忽然有點悶,想著爹一會又要夸褚慈了。
木棧旁的泥地里有個深陷的坑,我湊過去一看便樂了,裡面有隻青蛙。於是我撿起石子便往坑裡扔,當然一個都沒扔准。我急忙從旁邊的樹上折了根樹枝,生怕一轉眼那青蛙就逃掉了。
褚慈在看書,我在戳青蛙。半晌後我在戳青蛙,褚慈還在看書,接著我一個沒留神就把青蛙戳死了。那青蛙看著挺慘的,後腿都只有一根筋連著了。
這時,爹那魚竿上的鈴響了起來,他把草帽往旁邊一扔,連忙把魚收了上來。一條通體漆黑的魚,像是被墨汁染黑的一樣,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讓人有些心慌。
爹把魚扔到了桶里,然後回頭看了我一樣,問道:「聶息,你在幹什麼。」
我把樹枝扔到了一邊,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在玩青蛙……」
果然,爹把我罵了一頓之後說道:「那青蛙呢?」
我說:「死了。」
「你就不能給自己積點徳嗎,青蛙可是益蟲啊,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小畜牲呢。」爹恨鐵不成鋼地說著,最後又接了一句:「趕緊給我撿回來,拿回去還能炒著吃。」
我把丟在一邊的樹枝撿起來,把青蛙挑到了爹裝魚的桶里,裡面空蕩蕩的,只有剛剛釣上來的一條魚,我悶悶地說道:「說得好像我是你生出來的一樣,我玩青蛙也就罷了,你還想把它吃了。」
爹哼了一聲:「再說兩句聽聽,你今晚就別想吃飯了。」
褚慈難得為我說了句話:「叔,你別說她了,妹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罰跪要比不給吃飯實在一些。」
我怎麼就那麼恨呢,這傢伙肯定是嫌我剛才打擾她看書了。
回去之後我在廚房裡面想給爹搭把手,爹卻擺擺手說:「去玩去玩,別來礙著我。」我撇撇嘴站到一旁看他。
爹把魚肚子剖開了,然後湊上前去聞了聞,他忽然蹙起了眉,抓起砧板上的魚直接丟到了垃圾桶里,然後開始認真地清洗沾了魚血的砧板。
我愣了愣,問道:「為什麼丟了?」
爹語氣有些沉重地說:「一股死人味,吃不得。」
我心想,什麼六甲出門最吉利,結果還不是得看人品。但這死人味的確挺滲人的,我打了個寒顫,想到不久前我還摸了一把那條魚。
我洗好幾遍手,生怕洗不掉手上的「死人味」,把手都搓紅了。我正打算再洗一遍時,爹在一旁悠悠說了一句:「別浪費水了,那鬼玩意對你不起作用,你命硬得很。」
我把手上的水擦乾,捏著鼻子聞了聞,怎麼也聞不到爹說的那股味,於是我衝著爹做了個鬼臉就跑了出去。
褚慈還在看書,看得津津有味的,就像手上拿著的是一本小人書似的。
我在窗外叫道:「姐,出來玩啊!」褚慈動也不動,坐得端端正正的。我撇著嘴轉過身去,書有什麼好看的,能有我好看麼。
第3章 鬼氣入體
自那日去釣魚之後,家中時常有怪事發生,半夜裡外面會傳來敲門的聲音,廚房中傳來碗筷碰撞的聲音。爹叮囑我們,晚上聽到什麼怪聲千萬別出門,不去想,也別去看。於是我每晚睡覺都會把耳朵捂起來,偶爾還是會聽到一些敲門聲,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弄得木床嘎吱作響。
褚慈在我背上拍了一把,說道:」別動了,你鬧得我睡不著。」語氣淡淡的,也不像是在生氣。
我悶悶地哼了一聲,問道:「你沒聽到嗎,你怎麼一點也不怕。」
褚慈翻了個身背對著我,然後把被子往她那邊扯了扯,說道:「怕又不頂用,你背一會《黃帝陰符經》自然就睡著了。」
有誰是睡覺的時候還在背書的,褚慈莫不是個怪胎?我把被子猛地扯了過來,把雙耳捂得更嚴實了,雖然在心底暗暗罵了褚慈一番,卻還是如她所說背起了《黃帝陰符經》來,果然沒背幾句就困得不行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為了報復褚慈,我一大早就去隔壁家叫上了虎妞,邀她一同去林里捉蛇。在沒有上學的時候,我時常會跟著虎妞她爹去林里捉蛇,我遠遠看著,心想若是我去捉,定然也能一下子就捉到。
虎妞偷偷拿了她爹的的木棍出來,那木棍的一頭有一個細小尖銳的分叉,便是用分叉處將蛇頸叉住,然後再伸手將蛇捕捉。
虎妞拿著那木棍活像電視裡的哪吒一樣,我一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虎妞轉過頭來,不悅地問道:「你笑什麼?」
我想了想,告訴她:「你這樣子特威風,我一想到自己有個這麼威風的朋友就開心得不得了。」這話雖然說得虛偽,但虎妞很受用,她得意地笑了起來,說道:「一會你看著就好,看我把蛇捉給你玩!」
虎妞的話不是亂說的,現在正是蛇出洞的季節,她拿著木棍朝四周看來看去,忽然壓低了聲音指著草叢裡說:「看,那條蛇是沒有毒的,我去捉給你玩。」於是她抓著木棍便往那邊刺,速度快得像是雷電一樣。
她用木棍一頭叉住了那蛇的脖頸,大聲叫道:「我快按不住了,打它打它!」
我一驚,連忙彎下腰撿起石頭便往那蛇砸去,砸中的不多,而那蛇還在不停地掙扎著,我心裡有點慌,在樹底下搬了塊石頭便朝蛇身壓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