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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次。」她往下走了一階,這才與我平視。
「好吧。」我最終還是又讓了一步,我見她朝我伸出手,便把掌心給放了上去,由她牽著我往下走著。
我甚至在想,要是這石階再長一些,讓她牽著我走到天荒地老也願意啊。
石階每一級都像是精心砌好的一樣,平整得像水泥地板,高度不高不矮,合適得很。
越往下走越冷,陰氣聚集的地方是這樣的,我心想那底下得藏了個什麼樣的東西才能匯聚這麼多的陰氣。
褚慈忽然說道:「陰氣很重,但是卻察覺不到危險,有東西在下面鎮著。」
我想到棺槨上刻著的龍,心道,會不會是龍?這在我以前觀念里是被完全否認的生物,如今我卻深信它是存在的,我想了想便說:「我在過去看棺材的時候,看到棺蓋上刻有萬民朝龍的圖。」
「和那石頭雕的龍一樣嗎?」褚慈問道。
說實話我並沒有仔細分辨它們有什麼不同,在我印象里龍都長那個模樣,我猶豫著說:「大概是一樣的吧。」
褚慈握著我的手一緊,說道:「那我們一會可要小心了。
不知道這石階究竟有多高,在憂心忡忡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緩慢而煎熬,但所幸有褚慈在身邊,我竟然也能安於此刻。
到了臨近底部的地方,我才能看清這下邊的環境,到處是碎石碎骨,叢叢鬼火忽明忽滅,一側是個隧道似的洞窟,從裡邊有風鑽出,那風的呼嘯聲像是鬼魂的哭喊。
這不規則的洞口不像是被挖鑿開的,而四周又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我心想這洞口應當是被人封起來了的,而之前我們聽見的轟炸聲,也許是前面的人將其炸開了。
我朝褚慈看了一眼,見她蹙著眉,便說:「他們把洞口炸開了。」
褚慈嗯了一聲,然後把手覆在洞壁上,說道:「沒有陰靈躁動的,壓制它們的東西沒有被拿走,我們走。」
我點頭便與她並肩往裡走著,踩得腳底的東西咯吱作響,也不知是石頭還是碎骨。
在我們往裡走的時候,身後忽而又傳來那樣轟隆聲響,我猛地往後看去,只見那層層石階又退回了陡壁之中,與石壁嵌合在了一塊,讓人看不出任何可移動的痕跡。
這聲音太大,怕是裡面的人已經知道有人下來了,我問道:「我們要不要先躲起來?」
褚慈又拉著我往裡走著,說:「他們知道有人下來了,我們躲去哪也沒用。」
聞言我竟然有種錯覺,我們現在豈不是兩隻將自己送入狼口的羊?
褚慈又道:「有我在,你怕什麼。」她輕輕勾了勾我的指頭。
我心想,有你在我才擔心呢。
裡邊卷出來的風越來越冷,應當是離風口處越來越近了,幸好這陰風並不傷人,不然在這地方我們連躲都躲不了。
在呼呼風中夾雜著一些不一樣的聲音,像是蛇類在地上爬動那般。我忽然捏緊了褚慈的手,說道:「有蛇。」
我在地上看著,明明那聲音越來越近,可怎麼也看不見地上有破石碎骨之外的東西,直至那聲音出現在我頭頂之上。
那是一條通體黝黑的蛇,和之前我們遇到的蛇長得相像,只是這條還要再大一些,頭頂上長著麟角似的東西。
我不得不將它與遇到過的石龍以及棺槨上的畫聯繫在一起,心中忽然漫起一陣不詳之感。
褚慈壓低了聲音問道:「是什麼東西?」
我實在是叫不出這玩意的名字,與那東西對視了好一會才糾結地說道:「蛇……」說完我握緊她的手就往前跑,聽著那沙沙聲響在身後窮追著。
跑著忽然腳下一空,兩個人便一起摔了下去,而後滾了兩圈才落到坑底。
我疼得說不出話,更糟糕的是,我崴到腳了。我咬著牙坐了起來,然後用手去碰了碰腳踝,僅僅是輕輕一碰都覺得疼,我想我可能走不了了。
在摔落時我和褚慈的手分開了,我顧不上疼痛便轉頭去找她,看見褚慈在我身後不遠處爬了起來,她說道:「聶息,你在哪?」
「這裡!」我說道。然後我扶著石壁試圖站起來,左腿卻哆嗦不停,連輕放在地面上都痛得錐心。
褚慈朝我走了過來,問道:「你怎麼了?」
我有些喪氣地說道:「我腳崴了。」我靠著石壁上把腳屈了起來,然後吃力地微微轉動著腳腕,那感覺像是被抽筋斷骨了一樣。
褚慈走了過來,她蹲下身用手去探我的小腿,隨後將褲腿捲起來一些握住了我的腳腕,她的手有些涼,像是能止痛一樣,可隨ʟᴇxɪ後她的動作讓我痛得直叫了出來。
那一瞬我眼淚都蹦了出來,我說:「輕……輕點。」
「你還想不想和我一起進去了。」褚慈問道。
我疼得大口喘氣地說:「當然想。」
「那你就忍著。」褚慈捏著我的腳腕,又是按又是扭的,像是在搓麵粉似的。
我這輩子都不希望再崴一次腳了。
過了一陣腳踝似乎沒有那麼疼了,踩在地板上也沒有多大感覺,只是走起來還有些吃力。我試著走了幾步,然後說道:「沒事,我們走吧。」我這才仔細朝四周看了一圈,這坑大概有三米多高,最裡面立著根半人高的柱子,柱子上環刻著頂著麟角的蛇,那蛇的雙眼一睜一閉,也不知道有什麼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