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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東西果真跟過來了, 根本甩不掉。
褚慈躺著床上看著手機, 她抬眸瞄了我一眼, 問道:「怎麼了?」
我說道:「那個東西跟過來了。」
「什麼?」褚慈微微蹙眉, 說完後她似乎意識到了我指的是什麼, 又說:「那東西和以前相比虛弱了很久, 甚至是在陰氣極重的地方我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我有些不安地回過頭去, 即便是確認身後沒有東西之後也沒有放鬆半分, 我說道:「那她為什麼還要跟著我們,在人市里遊蕩會更快散魂吧。」
褚慈把壓在枕頭底下的羅盤拿了出來, 指針沒有異常,像是那鬼不曾出現一樣,她又把羅盤ʟᴇxɪ塞了回去,說道:「或許她想告訴我們點什麼,我們先別動她。」
我沉默著翻身趴在了床上,手臂枕著下顎,眼睛卻忍不住瞟向半空——她一定還在。
褚慈說:「她跟著我們是好事,這樣我們也不用再費勁去找她,以前的事還是得做個了結。」她低頭看了看表又道:「點餐吧,不早了。」
我沒什麼食慾,卻還是說道:「好。」
過了一會門鈴忽然響起,應當是服務員把餐車推來了。我去把門打開,卻看見那餐車孤零零的停在門口,附近連個人影也沒有。
我忍不住說道:「這是什麼態度?」
褚慈走了出去,她站在門外張望了一會,說道:「掀開看看。」
我掀開蓋子,只見一個血淋淋的豬腦袋被放在碟子上,雙眼圓睜地看著我,碟子裡積了不少血,整個碟子看起來通紅一片。
「這……」我把蓋子蓋了回去,微微後退了一步,轉頭對褚慈道:「今天是愚人節?」
褚慈蹙起眉說道:「別傻了,愚人節和萬聖節都不是。」
這總不能是酒店的惡作劇吧?
我轉身進了房間,用房裡的座機給前台打了個電話,前台表示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煩得很,險些在電話里就把這酒店罵了一遍。
我掛了電話沒多久對方又打了過來,那邊的人道歉了許久,說我們點的還沒有開始準備,我頓時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褚慈抱著手臂在門口站著,她說道:「去把監控調出來看看。」
我點點頭,和褚慈一起去找了前台,酒店的人答應得很乾脆,讓我不由多了分戒備。
在酒店監控室里,我指著屏幕說道:「退回去看看。」
監控室保安昏昏欲睡地將那一段監控視頻重放了好幾次,在看清之後他頓時被嚇得清醒,支支吾吾地說道:「這……怎麼會呢,我一直在這看著的。」
我看得很仔細,發現這視頻像是被剪掉了一樣,中間一大段就這樣憑空消失了,正好是餐車出現之前的那段時間。
褚慈轉頭對我說:「算了,這事怪不了酒店,恐怕是有人找來了。」她將手伸向保安後腦勺,手憑空一抓。
那保安兩眼一閉便睡了過去,頭嘭一聲砸在了桌上。
明明是近傍晚的時候,樓層的過道里卻空無一人,遠處響起餐車的輪子滾動的聲音。
忽然走廊里燈光亮起,在橘色的燈光下,暗紅色的地毯仿佛是乾涸的血跡,看起來詭異極了。
我拐過彎貼在牆上看著。我們門前的餐車被一位看起來有些胖的阿姨推走了,她穿著窄窄的連衣裙,步子輕鬆地把餐車推進了電梯。我和褚慈習慣走樓梯,故而才沒有與她撞上。
我想跟上去看看卻被褚慈抓住了手腕,她在我耳邊說:「她會回來的。」我暗暗將那背影記在了心底,頗為不甘地被褚慈牽了回去。
在路經一間門大開著的房時,一隻土黃色的狗崽子從房裡躥了出來,一口咬在了我的褲腿上,還仰起頭雙眼濕漉漉地盯著我看。
房裡的電視聲音很大,我敲了敲房門說:「你們的狗跑出來了。」
裡面無人回應,我只好把狗崽拎起來放到了門口,手輕輕地將它往房裡推著。
我和褚慈才走兩步,忽然我右腿一重,低頭一看,竟是那狗崽子又來了。我見它乾淨便抱起來,說道:「哎小東西你想幹什麼。」
那小黃狗滿眼淚水地看著我,大張著嘴卻叫不出聲。我不由愣住,抬手將它的嘴掰開了。
我轉頭對褚慈道:「這狗的舌頭被剪了。」說完我又將手覆在了狗崽子的腦袋上,魂魄具齊,既沒有多也沒有少,和人的三魂七魄沒有什麼兩樣。
褚慈興許是見我神情不對,也將手貼了過來,隨後她回頭朝那房門看了過去,說道:「這狗不對勁,先抱走。」
我點頭,抱著狗就匆匆回到了房裡。
回到房裡後,我把曬天針拿了出來,而那狗崽子卻沒有絲毫膽怯,趴在地毯上看著我。
我拿著針朝它走了過去,將曬天針扎進了它的鬼宮人中穴,隨後十二針依次落下。那狗崽子乖巧得很,動也不動地任我折騰著。
在尋找靈體時常用曬天針,可辟邪可問事。我已經許久沒有用過曬天針,但這手法應該是沒有錯的。
我本來想著退房換一家酒店,可這接連發生的事情讓我不得不冷靜下來思考。不走,敵既來我們為什麼要臨陣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