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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閆小燕眨了眨眼,她又朝那古槐樹看了一眼,說道:「剛剛褚慈姐姐在你背後揪出了一抹亡魂。」她邊說邊比劃著名,「然後那魂靈被樹吞了!」
我背後什麼時候鑽進了個外來物,我竟然連絲毫感覺也沒有,剛剛那響鈴聲顯然有問題。
褚慈點了點頭,說道:「行了,我知道了。」
我不禁看了褚慈一眼,我還半點頭緒都沒有,褚慈竟然說她知道了,這不是在嘲諷我麼。我滿腦子都是剛才那鈴聲還有那面招魂幡上忽變的圖案,完全分不出精力去想這樹究竟是怎麼回事。
褚慈鬆開了我的手,將手掌覆在了樹幹上,說道:「我們晚上再過來。」
手腕被褚慈握得熱熱乎乎的,我鬼使神差地在那上面摸了一把,然後慌忙又把手放下了,我說道:「行。」
幾個外鄉人在村里人眼裡就像猴子似的,引得村里人移不開視線。
閆小燕閱歷淺,臉皮也比較薄,被看得耳朵都紅了,她尷尬地說:「要不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坐坐?」
我點點頭:「也行。」說實話,被別人像看猴一樣看著,幾次我都覺得自己是被關進了動物園。
褚慈沒有異議,自然也跟著我們走著,可還未走遠,她便猛地轉頭去看背後的古槐。
與此同時,我又聽到了那刺耳的鈴聲,我往後退了幾步,抬手捂住了雙耳,連忙抬頭朝遠處那面招魂幡看去,只見幡面隨風一盪如波浪一般,面上的圖案果然變了。
本沒有陰陽眼的我,卻看到了一抹灰霧朝我襲來,那大概就是古槐和招魂幡招來的鬼物了,只是它為什麼徑直朝我而來?
閆小燕只是有些疑惑,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那玩意。
身邊兩個人都靠不住,我咬破指尖,將手指指向了那抹灰霧,隨即尖叫聲自那灰霧而來,下一秒,眼前的亡魂便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我算是明白了,只要那鈴聲響起,並且招魂幡圖案驟變,就會有魂魄被招來。只是我不清楚,為什麼這聲音只有我能聽見。
褚慈沉聲說道:「走!」
我們在村外閒逛了半天,夜裡才回到了村子裡。夜晚村裡的狗狂吠不停,房屋裡偶爾傳出孩童的啼哭聲。
那古槐樹在夜裡像是一隻龐大的妖物,卻安分得動也不動,然而安分只是表面的虛像。
褚慈轉頭對我說:「有一個符,能暫時讓人身上帶上鬼物之氣,到時候如果能欺瞞過這棵樹,我們就能被招進古樹內。」
聽了褚慈的話,我才意識到早上時她為什麼會說這不是樹。我按八卦布局,用八卦來辨清方向,爾後才愕然發現這樹下竟然有通路,這樹顯然不只是一棵樹,而是一扇門。
第16章 身後小鬼
褚慈以血為墨,把符文畫在了我和閆小燕的掌心,她抓著我的手腕,畫得極其認真,眉心微微皺著,嘴唇翕動著默念些「鬼話」。
在褚慈畫完之後我便收回了手,剛想把掌心握起,就被褚慈看了一眼,那人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別把手心的符文給弄糊了。」
我垂下手攏了攏手指,卻拘謹地不敢把手指屈到掌心。
閆小燕仍保持著手臂抬起的姿勢,她僵著手有些緊張地說:「我們進去之後,不會就出不來了吧?」
褚慈說道:「我有辦法進去,自然也有辦法出來。」
我抬頭看著面前那棵能遮天蔽日的巨樹,努了努嘴說:「開始吧。」
奇門遁甲在古時用於排兵布陣,現在多少人將它用來推測婚戀姻緣,或是猜物尋物,未免太屈才了。現在要進這鬼樹,自然要用到陣法,視己為兵,又借褚慈所畫之符為輔,當為鬼兵。這樣一來,才能暢通無阻地進入樹內,並且不會被鬼魂所擾。
閆小燕站在樹前,而我與褚慈分站兩處。這夜裡的風也涼不到哪去,輕輕刮在我的面上,我抬頭看了一眼頂著的彎月,那月牙被雲一遮,便匿了光芒。
時間分秒過去,褚慈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說道:「來了。」
我眉頭一皺,將視線挪回了面前的樹上,只見樹枝緩緩伸展而開,猶如妖魔一般,樹葉沙沙作響仿若有人在低語。
那布滿了裂痕的樹皮咯吱一聲,像張大了血盆大口一般,將我們吞入樹內。我們原本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就這樣被吞掉了。如果有旁人在看,那人恐怕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了,畢竟看著三個活人憑空消失,可不是什麼容易接受的事。
一股腐爛的氣味朝我們席捲而來,我不住顫了一下,眼前萬物驟然消失,除了黑暗只有黑暗,像是陷入了一個無底洞似的,我在一個未知的地方下落著,失重感讓我不得不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手臂被猛地一拽,我不由轉頭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
耳邊傳來褚慈的聲音:「是我。」
我總算安下心來。
遠處傳來閆小燕的驚叫聲,聽聲音應該離得不遠。我喊道:「燕子!」
閆小燕沒有回答,只聽見撲通一聲,大概是人掉到了水裡去了。
褚慈一直抓著我的手臂,在我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她也同樣落了下來。剛觸及底下的水,我便渾身一抖,掙扎著朝岸上爬去。
實在是太燙了,皮都要被燙掉一層,我抬手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搓了一把,渾身被燙得又辣又疼,我不得不懷疑這其實是一鍋煮沸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