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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了幾聲過後,我聽見褚慈在遠處問道:「聶息,你怎麼了?」
我忍著反胃的感覺說道:「沒事,很安全。」我話音剛落,便感覺自己放在棺木邊緣的手像是被什麼冰冷的東西碰了。
那乾冷的觸感隨著我的手臂緩緩往上移,我頓時忘了呼吸,瞪大了雙目緩緩回頭。
一具焦黑的女屍坐了起來把我看著。
我忍著沒有尖叫,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把手停在了我的肩膀上。
是幻覺嗎?
那女屍忽然厲聲叫著撲向了我,我猛地往後傾倒,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往後爬著,我咬緊了唇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在這關頭還生怕褚慈一言不合就過來了。
倒退時我忘了這口棺是懸在半空的,撐在石板上的雙手一空險些摔了下去,驚得渾身涼得透透的。
而那女屍也隨即從棺槨里朝我爬來。
我以為要完了的時候,那女屍忽然消失了,被推開的棺蓋里什麼也沒有露出來。我猛然轉頭朝四周看去,卻怎麼也看不到那具女屍了。
過了好一會,我才發覺鼻腔里那股糜臭的氣味已經散去了,心道,難道真的是幻覺?
我捂住口鼻又緩緩接近了那口棺,心驚膽顫地朝裡邊看了一眼,這才發覺,裡面哪裡有什麼焦黑的女屍,只有一具白骨,而這具白骨,竟然沒了頭顱。
無頭的骨骸?ʟᴇxɪ我朝棺槨裡邊看著,但是裡面卻只有這具殘缺的白骨,沒有一塊衣料,也沒有任何陪葬的物品,我心想,怎麼會這樣,這具白骨是本來就是殘缺的,還有有人取走了它的頭顱,這樣的話,為什麼只取走了頭顱?
我又在棺木上查看著,那頂蓋上有被撬動過的痕跡,顯然這棺槨之前應該是緊封的,不然也不會被我輕易推開。
棺槨的邊緣有一指頭大的水痕,我抹了一下,是血,並且還是新留下的,應當是那群人取走了它的頭骨。
我繞著這口棺又走了兩圈,實在是找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只好把棺材蓋又推了回去。我站在棺材邊上,回頭朝我和褚慈先前蹲過的懸崖邊看去,忽然覺察到那處有些不對。
可惜沒有光,我看得不太清晰,只能隱約看到我們逗留過的懸壁下有一塊凹下去的地方,裡面不知放了什麼。
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猜測,急忙又攀上鎖鏈,緩緩地朝褚慈的方向移動著。回去時已沒有來時那麼忐忑,在至多是四肢有些發冷。
等回到了原處,我坐在地上剛想好好休息一會,忽然被褚慈抱了滿懷。
她的手在我的手臂和肩腰上移動著,而後才確定地說道:「你沒事。」
我真想就這麼癱著讓她抱著我,可惜這地點和時間都不對。
「怎麼樣,找到什麼了嗎?」褚慈問道。
我搖頭說:「沒有,但是我們在底下站過的地方,下面好像有東西。」
褚慈捏著我酸痛的手臂,問道:「你能站起來嗎?」
「能。」我屈起腿,借著褚慈的力站直了身,晃悠了一下險些又坐了下去。
不知是哪有水珠滴落,清脆地打破著這死寂。褚慈的聲音也放得很輕,就像是從遠處傳來的一般,她說道:「下次不會讓你一個人走了。」
第54章 麟角玄蛇
回到原處, 我趴到了懸崖邊上,伸出手往陡壁那面細細摸著。
石壁有些凹凸不平,乾燥又冒著寒氣, 我挪了挪膝蓋, 手指又隨之往旁探去, 手下一空,果然有塊凹陷下去的地方。
我猶豫了一瞬, 又把手往裡伸, 這一伸就碰到了一塊奇怪的東西, 那觸感與石頭有所區別。
隨後我把五指打開一些, 一瞬便知道了那是什麼——頭骨。這是那具殘骸被拿走的頭骨,正牢牢的放在一個不太高的石柱子上。
我試圖把它拿出來, 卻發現它像是被什麼東西固定住了一樣, 根本沒辦法搬動。我心想, 難道要轉動這個頭骨嗎?
想到此,我便又伸下去了一隻手, 有些後怕地對褚慈說:「你可要抓住我啊。」
隨後我便察覺腰上一緊, 是褚慈用手將我的腰給圈住了, 她說道:「小心點。」
我吃力地轉動著那頭骨, 隨著頭骨的轉動, 底下傳來咔咔的聲響, 沉重得像是有什麼巨物要冒出來了一樣。
在把頭骨轉動了一圈之後, 底下轟隆作響,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與我想像中截然不同的畫面。
怎麼會有這麼偌大的工程, 層層疊疊的石階從陡壁上一級一級地頂出, 那石階蔓延到了最底下黑暗之處,像是一條伸向地獄的梯子一般。
又是咔的一聲巨響, 轟隆聲隨即停歇,我放開手,任褚慈將我拉了起來。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像是憑空出現的石階,試探似的伸出腳踩在了石階之上。
我沒有踩在空氣之上,是實的。我轉頭問褚慈:「我們要下去嗎?」
褚慈點頭:「當然得下。」
聽到她的話後,我邁開腿便想往下走,卻被她一把拉住了。我有些疑惑地回頭,看見褚慈饒過我走到了我面前,緩緩說道:「這次你得讓我在前面了。」
我毫不猶豫地反對著:「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