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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去之前,褚慈招來了截路小鬼為我們消去足跡。那泥地上一個腳印子都不留,平整得像是從未有人走過一樣。
回到房子後我們沒有見到蕭香,桌上那兩個碗沒有被動過,碗裡的粥已經涼透了。
褚慈端起那兩碗粥便倒回了鍋里,說道:「她不在的話就不用吃給她看了,省事。」她用長柄勺攪拌著鍋里的粥又說:「我還不知道守門人是什麼,但既然殷仲的人在,那我們也在這多住幾天吧。」
隨後褚慈開始四處找狗,最後在樓上找到了那兩隻東西。那兩條狗身上沒有從墳地裡帶回來的氣息,褚慈便一把將墳頭的土撒到了它們頭上。
兩條狗急躁地沖褚慈大叫著,甚至還衝上前來咬她。
褚慈拉起我就往留下跑,然後徑直跑到了圍牆外邊,兩條狗一前一後地追了上來。
我不大明白褚慈要做什麼,她往哪跑我便往哪跑,
只見褚慈跑到門外後便猛地轉身,一腳將追上來的那條狗給踹了回去。她抬手關上了門,然後用門外的小桶接了點水,將符紙燒盡了桶里後她開始細細地洗手。
蕭香正好從外面回來,她笑問:「你們吃粥了嗎?」
褚慈將細長的五指分開,慢慢地搓著手指,連指縫和指甲縫也沒有放過,那手指在水下如同美玉一樣。她緩緩開口:「吃了。」
蕭香笑彎了眼:「下次還是得趁熱吃,總吃冷的不好。」她將門打開,一看到門裡邊那兩條狗臉色就變了,聲音也變得陰冷無比。她說道:「瞧瞧你們跑去哪玩了,又去亂翻我的房子了?」
第37章 鬼陣結雨
那兩條狗頓時變得畏畏縮縮的, 方才露出的獠牙已經死死地藏了回去。它們似乎很怕蕭香,連去看個墳都要躲著。
先前褚慈說蕭香身上有隻大鬼,現在看來, 那隻大鬼也許就是蕭香本人。可她為什麼要在自己身上下這種永世不得轉世的陰術, 我想這興許與她守門人的身份有關, 我頓時好奇起她守著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也是一塊貴兵虎符?
蕭香彎下腰在其中一條狗的額頭點了點, 說道:「沒有我帶著, 你們誰也進不去。」說完她回頭朝我們笑了笑, 說道:「撿回來的狗就是不聽話。」
兩條狗就跟黏在地上了一樣, 動也不動,渾身在微微顫抖著。
不知殷仲為什麼要派這麼弱的兩個人過來, 他們除了造畜似乎也不會別的了, 我心道, 難不成殷仲還有別的計劃?
褚慈洗了手後將桶里的水倒進了長在牆根的淺草里,她朝門裡邊看了一眼, 隨後朝我勾了勾手指頭。
我走過去將耳朵湊到她唇邊, 聽見她說:「去山下看看。」
蕭香沒有回頭看我們一眼, 似是不在意我們會下山似的, 但這顯然不可能, 她是打心底想將我們的魂魄抽出來吃了, 又怎麼會放我們走。
我和褚慈憑著記憶往山下走著, 發覺這山路似乎與我們來時不太一樣, 憑空多了許多岔路。
褚慈停下腳步轉頭朝山上看了一眼, 然後彎腰在地上放了一枚銅錢。她說道:「再走。」
我暗暗記住路兩邊的草木石子, 走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我發覺路兩旁的景色似乎有所重疊。那枚銅錢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示意我們又回來了。
我說道:「鬼打牆?」
「是。」褚慈轉身往山上走著,又折了回去。
只要我們往山上走,那鬼打牆便沒有再出現,分明是在阻止我們下山,也難怪蕭香全然不在乎我們會往哪走。
回到那所房子前後,我們往山的另一面走了過去,試圖找到別的出路。可是無論我們是在山的哪一面往下走,我們都走不到山底下。這座山就像是一個大陣,不知陣眼會在哪裡。
褚慈靠在樹上,扶著手臂說道:「那兩人這麼怕蕭香,不會只是因為走不出來,也許他們有什麼把柄落在了蕭香手上。」
我細想了一會我們當時遇到那兩人的場景,疑惑地問道:「那他們當時那麼大費周章地引起我們的注意,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把我們引過來?」
褚慈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殷仲也是好手段,拿我們來試水,等我們摸清了門路之後他們才來。」
我沉默了好一會,問褚慈:「那我們現在要怎麼下山?」
褚慈看向我,臉上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她說:「我們不下山,守門人在這里我們還下山幹什麼,我只不過有些好奇罷了。」
所以因著褚慈的好奇,我們折騰了許久才回到蕭香的房子。我們進門時蕭香正在洗菜,她一片一片葉子慢慢地洗著,遠處煮著飯的高壓鍋已經冒出熱氣,裡面定然又拌進了骨灰。
蕭香回頭看了一眼:「回來了?」
褚慈說:「之前你說會給我們指路,我們今天就想走了。」
聽到褚慈這麼說,我頓時就懵了,剛才她分明講的是不下山,這會怎麼又和蕭香提起了,我沒說話,就靜靜看她怎麼演。
蕭香神情不變,她說道:「從這里到鎮上還是挺好走的,只不過這里沒有路標,一不小心就走上高速啦,一會吃完飯我再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