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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童回了神,笑笑:「沒什麼,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蘇雅若沒有多想,本來就倦意如潮,見白雨童也閉上了眼,她也就跟著睡了。
黑夜裡,那幅夢中出現過很多次的畫面又一次來到眼前。
那是春天,校園裡的白玉蘭和海棠花開的恣意燦爛。
蘇雅若牽著鄭少洋的手約她在校園門口的咖啡廳見了面。
「雨童,我和少洋決定重新在一起了,作為好朋友,你會祝福我的,對嗎?」蘇雅若淺笑盈盈。
白雨童一愣,她似乎知道這一刻早晚會到來,所以已經做了無數次的準備。
她很想質問,那自己算什麼呢?但是卻沒有質問的勇氣,因為那段時間因為出國的問題,兩人已經爭吵過好幾次。
最後,連「分手」都沒有說,兩人便開始冷戰。
冷戰沒有持續一周,蘇雅若和鄭少洋出國的事便在校園傳開了。
望著蘇雅若恬靜的睡顏,白雨童心道:也許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晚間蘇雅若和經紀人的談話,白雨童也聽進去了一些。
如果雅若的戀愛對象是鄭少洋,或者其他男生,那麻煩會不會少一點兒呢?
至少溫婉女神的人設立得住,至少不用面對同性之戀的質疑。
不管工作還是家人,這也許是最好的。
兩人去了雲南,游古城,吃美食,還穿上白族衣服隨著白族熱情好客的村民圍著篝火跳舞,然後去了碧波萬頃的洱海,泛舟游於湖上,心曠神怡,煩憂盡消。
兩人本來還打算去麗江,然而蘇雅若經紀人的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讓她儘快回去,有新的工作在等著。
於是兩人只好改變行程,急匆匆地回了C城。
「雨童,我爸媽從新加坡回來了,我明天上午先去公司一趟,下午我們一起去我家,好不好?」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兩人沒出去吃飯,而是在家做了幾道家常菜。
白雨童放下筷子,溫和道:「雅若,你先忙工作就好。」
「其實工作也沒什麼忙的,就是新劇和代言的事,在大理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就去公司確認一下行程就可以啦。」蘇雅若說完,喝了一口蛤蜊蔬菜湯,鮮美可口。
白雨童秀眉微蹙,她張了張嘴,薄唇艱難地蠕動著,心裡翻江倒海,但是又不得不說,猶豫了半天,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雅若,我們……我們……不如我們分手吧……」白雨童的聲音極低。
「什麼?」蘇雅若手中的湯勺「啪」的一下子落在桌子上,她驚愕地望著眼前的人,「你說什麼?」
「我說,」白雨童咽咽口水,潤潤乾澀的喉嚨,繼續道,「我說,我們分手吧……」
蘇雅若不解地望著她,突然想到什麼,她笑起來:「雨童,你是不是擔心我的工作?你真的不用擔心,明年開春,我和公司合同就到期了,我不打算續約了,到時候和一青幾個自己開工作室。」
白雨童心中一痛,她何德何能?能讓蘇雅若處處為她著想,六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她知道,蘇雅若這麼做,無非是為了兩人後面的關係鋪路。
可是,她不值得。
「雅若,不是的,不是因為這個。」白雨童搖著頭。
「那是怎麼了?你是不是擔心我爸媽不同意?我會好好和他們說的!還是說這些天我和鄭少洋的報導讓你心裡不舒服了,如果——」
「我對不起你,我背叛了我們的感情。」白雨童打斷她。
「什麼?!」蘇雅若身子猛然一震,不可思議的瞪著她,驚疑不定的目光里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和憤怒。
白雨童垂了眼眸,想到那荒唐的往事,她臉色瞬時蒼白起來,心痛的如刀割,聲音又低又輕:「對不起……」
這一刻,蘇雅若才真的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猛地站起身,顫抖的手指著對方,紅潤的唇瓣哆嗦著。
她言辭激烈地質問道:「你喜歡上別人了?是誰?什麼時候的事?」
這叫白雨童如何回答,她知道,她不能說,她和書妍的錯誤一旦說出口,不但讓蘇雅若更難堪,而且還會影響書妍的聲譽。
「你說啊?!」蘇雅若見她垂眸不語,臉瞬間如冰霜般寒冷。
白雨童抬眸望著她,清澈的杏眼裡瀰漫著隱忍和悲痛,心一橫,她說的乾脆而直白:「我和別人上床了。」
蘇雅若聽罷,怒不可遏地瞪大了眼:「什麼?你!你竟然!」
她以為白雨童只是剛剛喜歡上別人,沒想到竟然到了這一步。
她了解白雨童,雖然平時性格溫和好說話,但是卻是一個很有底線,而且原則性很強的人。
如果不是真的愛到心裡,是斷然不會到這一步的。
「對不起,雅若,我不想瞞你,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但是我,」白雨童頓頓,桌下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忍住心裡陣陣劇痛,「我還是要說對不起……」
到了這一步,蘇雅若還有何話可說呢?
她重新又坐了下來,微紅的眼眶裡透著倔強和高傲,神情一片冰冷。
「呵!你常說我演戲演的好,白雨童,其實,你才是一個絕佳的演員!」蘇雅若冷冷一笑,嘲諷的語氣,「你既然都喜歡上別人了,那這些天和我在一起還能歡歡喜喜,厲害,演技真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