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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一切的最關鍵原因,是時虞虞主動的,她當著追求者們,霸道的宣誓主權,所以行晝每次提起,面上不顯,但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以至於每年的今天,她都特別激動,只要有人稍微一問,「行醫生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她立馬收到,然後冷著臉,藏著笑,把對方說到原地自閉,而被迫加入了一場對話後的對方,沒有任何權利退出,再被塞滿了一嘴狗糧不算,還要被強迫嚼碎了餵進去。
然後就是高嶺之花形象的再次崩塌,在大眾印象里沉默寡言的冰山行晝,只有提到時虞虞才容易激動,但就是問題就是太過激動。
現在換了工作,又是高層管理者,為了防止她又太過激動到自毀形象,時虞虞決定在她今天的激情演講之前,就提前把她帶走。
遙想前年,因為一點事耽誤,去晚了,去的時候就看到,行晝的辦公室外,里三層外三層被圍得水泄不通,這棟樓幾個醫院科室有一半的醫生護士都在,還有上下樓無聊跑來消遣的病人,只見他們有人嗑瓜子,有的伸長脖子聽,還有的捧著飯盒,邊吃邊聽邊看,而行晝在那裡滔滔不絕地講述,當年自己是如何在眾多追求者面前強吻她的,連溫度和場景以及粉紅泡泡都能再度還原。
那個眉飛色舞,那個驕傲的小表情啊,直接讓樓上的樓下的,眾多趕來聽八卦的人看呆了。
原因很簡單,行醫生從實習起,就不愛理人,不愛說話,拒絕社交,並且她前不久獲得市級榮譽,領獎時候的一副冰山臉,讓人印象深刻,因為她不僅只說了兩個字:謝謝,而且連笑也沒有,一點點都沒有!
這個能讓行醫生完全像變了一個人的女朋友到底是何許人也啊!大家還在幻想中,正主已經來了,在眾多吃瓜群眾面前,行晝眼神越過人群,在看到時虞虞的那一刻,整個人眉眼彎彎,笑得連桃花看了都心顫,她連忙拿起包,「讓一讓,讓一讓,我家小虞來接我過紀念日了。」
眾人齊刷刷轉頭,在審視,羨慕,探究,好奇,疑惑的目光里,時虞虞簡直想鑽進地縫,行晝跑來來,抓住她的手,得意洋洋,時虞虞正準備拉著她,趕快逃離社死現場的時候,只見行晝突然抓起時虞虞的手,朝眾人晃晃了:「看到沒有,情侶對接,小虞給我買的。」
時虞虞像是被俘獲的獵物,她抬起臉,尷尬了的笑了笑。「是……是我買的。」
末了,行晝還補充一句:「她追的我哦。」
「對……我追的她。」
時虞虞在本市的醫院一炮而紅。
認識行晝的,不認識行晝的,都知道有這麼一個神人,能令鐵樹開花,冰山融化。
所以,時虞虞實在不想再在金融界出名了,這種只有她一個人想鑽進地縫的情景,不願意再體驗了。
*
她先是準備到金融風投公司的樓下喝咖啡,然後挑束花,買件禮物,給行晝一個驚喜,她還在思考配花的話送什麼好,還沒來得及了解花語,就看見行晝和好幾個外國人走在一起,一群人浩浩蕩蕩,她走在中間,冷白的膚色竟然壓過旁邊的白種人,一群人進了咖啡店。
時虞虞跟了過去,助理在排隊買咖啡,行晝坐在那邊和負責人閒聊,時虞虞本來是想打個招呼的。
她慢慢靠近,然後腳步停住了,她在離他們三米遠的距離,聽著這複雜的彈舌語言從行晝的的嘴裡說出來像詩歌吟誦一般,行晝的英語一直很好,可他們聊天用的是德語。
雖然時虞虞聽不懂,但她知道這順暢熟悉程度堪比母語,只覺得此刻的行晝說不出的怪異,就像……就像是披著行晝的殼子,但裡面完完全全換了一個芯。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這種荒唐的念頭浮現出來後,卻根本停不住。
時虞虞出了咖啡店,給行爸打電話,響了好幾聲,對面才接:「爸,是我,小虞。」
「小虞啊,怎麼了?我在和你爸打高爾夫呢,要過來嗎?」
「哦,不了,就是我有朋友投簡歷去了你家的公司,聽說是行晝管理的分公司,但公司招聘的時候沒說要求會德語,只說是需要外語水平高的。」
「我不清楚哎,你直接問阿晝吧。」
「我怕問了她,她直接給我朋友開後門,你知道的,她總是偏心我。」
「這個分公司是對接德國的,之前請的人在管理,前段時間阿晝才接手的,主要是和德國那邊對接,基本要的都是會德語的人。」
「行晝什麼時候學的德語啊?」
「她自學的吧,從小腦子就聰明,我也不清楚。」
「嗯呢,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時虞虞腦袋放空了幾秒,她看著來往的行人,覺得他們像是移動的模糊的色塊。
她立在那裡不知道過了多久,腦子才從完全停頓到再次運轉,她百分百確定,行晝不會德語,兩人相處的時間,比跟父母相處的時間還多,而會德語這件事情,行晝沒有必要瞞著她。
時虞虞胡思亂想,總覺得哪裡奇怪,可她想不出來。
她在行晝公司樓下坐了很久,久到收到行晝的簡訊:「虞虞,我今晚開會,晚點回家。」
行晝不記得今天是她們的紀念日了?
怎麼會?!
不可能啊!
有次時虞虞忘記了,行晝還生悶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