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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身經百戰的公證處人員,也忍不住表情管理了。
「你們……確定要結婚?在剛離婚的後一分鐘?」
時虞虞硬著頭皮說:「嗯。」
「確定嗎?」
教授捏著時虞虞的手指尖,無意識地揉搓著,然後十指相扣起來,對著登記人員笑了笑,那一笑如春風化雨,登記人員當下被美色恍惚了,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但這一瞬,時虞虞感覺像是被電擊過一般,不同於以往酥酥麻麻的感覺,更像是被電流麻痹的感覺,如果要再形容的清楚一點,就宛如毒液流經全身,開始酥酥麻麻,而後逐漸沉醉,最後僵化等死,反正就直覺而言,不是好兆頭。
時虞虞仰臉看著教授,可她嘴角噙著的笑容太過溫柔眷戀,讓時虞虞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確定。」時虞虞回握教授的手。
「我很愛她。」
後面不明真相的吃瓜排隊群眾:「嗚嗚嗚嗚,絕美愛情。」
隔壁離婚出來,沒忍住過來圍觀的吃瓜群眾:「???」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搞不懂啊。」剛和第七個老婆離婚,又趕場和第八個老婆結婚的富老頭,摸了摸鬍鬚說道。
旁邊比她小了三十歲的女友,翻了白眼:「我們年輕人也不是很懂呢。」
教授轉過臉,上下看了一眼,又轉過去。
旁邊的富老頭當即臉就黑了,小女友臉紅了。
時虞虞覺得這麼碧池的嫌棄人的方式,行晝你為什麼會這麼熟練啊喂!
新婚第一夜,剛洗完澡出來的時虞虞,看著躺在床上打字的行晝,扯下浴袍,膝蓋剛觸及床,教授宛如被被丟進滾油的魚,當即彈跳起來,電腦直接飛到了地板上,屏幕裂開了。
「你……你……你……你幹嘛?!」教授整個人轉過身去,舌頭都打結了。
時虞虞的計劃也是下午才臨時決定的,七星酒店的蜜月總統海景房,冰鎮的香檳,草莓,冰塊,情qu三點一線衣,以前行晝看到她穿成這樣就腦子迷糊化身野獸了。
可現在,失去了十年記憶的教授,嚇得恨不得奪門而逃,還質問她幹嘛。
「我……我……我……」時虞虞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總不能說,想你上我這種話吧?
可時虞虞還沒想好怎麼說,教授已經抓起被單,把傷風敗俗的時虞虞裹成一團重新丟回浴室了。
時虞虞:「……」
等時虞虞好不容易解開被單束縛,想要和教授好好談談的時候,教授已經開車回學校宿舍了。
時虞虞嘴角抖了抖:「你開車注意安全。」
教授:「你多穿點。」
時虞虞:「……」時虞虞還保持著蝦米蜷縮狀態,試圖通過自我麻痹,來逃避現實,但逃避沒有幾分鐘,車門就從外面打開了,教授提著大包小包,眼神示意她,時虞虞這才不情不願地鑽出來。
她站在自家門口,打開庭院,對父母介紹:「爸,媽,這是行晝,行晝,這是我……」
可她還沒說完,只聽教授喊道:「爸,媽,好久不久。」
一時間三人面面相覷,可還沒反應過來,教授轉臉對著扒著灌木叢偷聽的行爸行媽問道:「你們不一起吃飯嗎?」
行爸愣了會,不敢置信:「阿晝……你?想起來了?」
教授並沒有想起來,她坐在餐桌上,一邊吃著盤中美食,一邊不疾不徐地解釋,卻絕口不提失憶的事,只說自己記憶停留在十八歲那年,也就是當年的那條船上,之後的一切便猶如夢境,包括現在。
「所以,你在學校看到我,你不理我,是因為你以為我是幻覺?」時虞虞不可置信地問。
「可以這麼說。」教授喝了口燉湯,點了點頭。
「所以,剛才你所說的,那年出事後,我當了醫生,我在北極和你求婚,以及之後我生病了,我們結婚後,我人格分裂,然後又遭遇不幸失憶,我想這都不是我。」教授垂著眼睛,她漆黑的眼睛被黑扇似的睫毛襯托,讓人看不出情緒。
「那個行晝不是我。」
時虞虞張了張嘴。
「所以,你願意和那個占據你將近十年的行晝離婚,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嗎?」教授抬眼注視她,溫涼的手輕輕附在了時虞虞的手背上。
時虞虞一時間心跳如鼓,她聲帶繃得很緊,像是一發聲,聲帶就會立馬繃斷。兩人長久的對視,本來該毫無猶豫的答應的時虞虞,這時卻突然大腦一片空白,目光久久地注視著教授的無名指,那根本該有著很深圈痕跡無名指,卻光潔白暫。
「無名指有根血管連接心臟,我把你的名字刻在戒指上,它就能替你聆聽我的心跳。」行晝說完,把另一隻情侶對戒帶在了時虞虞的無名指。
時虞虞看著交疊的手,被蓋著的地方也有一個很淺的圈痕,被不同的戒指覆蓋住,她變了多次,但行晝的都沒變過。
想到這,她心臟倏然一疼,疼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可這時,行媽卻替她回答了,說了一個字好。
時虞虞環顧四人,大家表示反正都是一個人,結婚離婚也只是多折騰一樣而已。
當然快要結婚的時候,也是這樣言笑晏晏,其樂融融,氣氛沒什麼不對,時虞虞懷疑自己心思太細膩,想多了,邊強壓著心頭的不適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