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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良聽得有些懵。“你胡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得伯父沒有子嗣?外甥女,話可不能亂說!”
“我是不是亂說,你回去問問長輩不就知道了。”聞弦歌低頭喝了一口茶,不再說話。
宋橋上前,客客氣氣地將宋良請出了宋府。
宋良出來後沒再多說什麼,帶著人就走了。
“孫小姐,您方才這話……”宋橋面有難色。
“橋伯是怪我打草驚蛇?”聞弦歌放下茶杯道。
“我只是覺得這些事還是私下調查,有了證據才好說。”宋橋覺得聞弦歌還是太年輕,這種話老爺一輩子都沒說,這位孫小姐怎麼一上來就說出口了,這要是讓宋家人有了提防,將來就更難拿住宋家人的把柄了。
“我沒時間和他們周旋。”聞弦歌的理由十分簡單。她畢竟還是侯府千金,就算願意闖蕩江湖也不會是現在。這一番江湖遊歷終究還是要回家的。
當晚,聞弦歌就住在了宋府。第二天,她剛剛起床,就聽見門口又有人砸門。宋橋出門去看,發現這次厲害了,宋家幾乎所有人都上門來了。顯然是昨天的消息引來的。
聞弦歌也不驚慌,讓宋橋開了角門把人讓進來。角門就是平時下人們來回走的門,今天來的很多還都是宋暉陽的長輩,這一做法實在失禮。聞弦歌卻不管,願意進就進來,不願意進就在外面待著。
眾人沒辦法,只好依次從角門進來。聞弦歌讓宋橋出去請人,自己留下來對於這一眾從未見過面的長輩。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拄著拐杖,冷著一張臉問。
“我叫聞弦歌。”聞弦歌的聲音清脆悅耳。她也不問眾人都是誰,也不讓座,當然,宋橋不在,更沒有人上茶。
老者點頭。“這麼說你是暉陽的外孫女。你可知老夫是誰?”
聞弦歌笑道:“你這不是要告訴我嘛。”
老者沒想到聞弦歌這般無禮,氣得鬍子都要撅起來了。旁邊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扶住老者,“五叔,您消消氣。別跟個小姑娘一般見識。”
老者怒道:“弦歌,我是如今宋家的族長。是你外公的五叔,你要叫我一聲太外叔公。”
“太外叔公。”聞弦歌當真叫了。甜甜的,直叫得老者語氣軟了半分。
“弦歌,你年紀尚小,不知禮數我不怪你。聽良兒說暉陽已經把名下的所有家產都給了你娘,我想看看契書。”太外叔公年歲大了,站不住,趕緊找了把椅子坐下。
“太外叔公要看自然可以。不過有句話我要問在前面,今天這麼多人過來,都是要看契書的?”聞弦歌的目光從這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這些人年紀都比她大,然而迎上她的目光,卻都有些心虛。
“正是。”說話的是剛才扶住太外叔公的男人。
聞弦歌挑眉看著他,男人挺胸道:“弦歌,我是你外公的堂弟,你該叫我一聲六叔公。”
“六叔公這話能代表所有人嗎?”聞弦歌完全沒有見禮的意思。
六叔公的臉色不善,“自然能。”
“好。”聞弦歌點頭。從懷裡取出契書,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去看。聞弦歌卻只是拿著,並不給任何人看。
太外叔公神色不悅,六叔公更是直言道:“你到底給不給我們看?我怕是你這契書有假。”
聞弦歌眯眼,“六叔公這話……若這契書是真的呢?”
六叔公語氣一滯,假的自然不作數,可若是真的呢?而且是真的的可能性更大。
“若是真的,也做不得數。宋氏子孫的家產,自然只能傳給姓宋的。弦歌,你雖然是暉陽的外孫女,但畢竟是外姓之人,不能繼承我們宋氏的家產。”太外叔公說得理直氣壯。
“說來說去,就是這契書無論真假,我都無權繼承我外公的家產對吧?”聞弦歌問。
所有人點頭。
聞弦歌冷笑,“那你們還要看這契書做什麼?”她說話的同時,已經將契書重新揣進懷裡。
六叔公道:“弦歌,交出家產,念在你是暉陽堂兄的外孫女,我們也不會太絕情,自然會分你一點。要知道,以你外公的家產,便是只有一點也足夠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了。”他這是許之以利了。
聞弦歌笑得天真爛漫。“六叔公真的以為我年輕,就什麼世面都沒見過嗎?別說我生於侯門之家,便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何止萬金之數?我並不缺這筆錢,但是我外公的家產是留給我娘的,一分一毫都不會分給別人。”
第32章
她神情嚴肅, “今日各位長輩來都來了,咱們正好把家產的事情好好說一說,論一論。”她的耳力極好,已經聽到門口大門打開的聲音。
大門打開, 宋橋引著知府大人進來了。遠松關地處戰略要衝之地, 所以當地設有知府衙門和都督府。當年鎮武侯聞鈞就是坐診都督府, 鎮守邊關的。如今的知府陸文當年還只是個窮酸書生,他曾在戰亂中被聞鈞的部隊所救,又在無家可歸的時候被宋暉陽接濟,這才得以繼續讀書,連進京趕考的路費都是宋暉陽給的。當然, 這一切的關係都是宋橋昨天告訴聞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