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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齊大人家的小公子嗎?”一位夫人叫道。
工部員外郎齊遠有三個兒子,這是他最小的兒子齊浩。此子是京城中有名的紈絝子弟。因齊遠官職不高,他也不敢在勛貴遍地的京城耀武揚威,就只能日日跟著幾個侯爵公爵家的世子爺廝混。齊遠的夫人家頗有勢力,所以齊浩被嬌寵得有些過分。只是他也沒有太大的能耐,只是貪杯好色,年紀輕輕就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虛弱樣子。
他今天之所以會來後院,當然是有人暗中和他聯繫。他曾經無意中見過一次聞弦歌演奏琵琶,驚為天人。不得不說,聞弦歌正兒八經地演奏樂器的時候,確實很有仙子的感覺。
齊浩從那天起就心心念念地想著聞弦歌,也曾製造各種不期而遇的機會。可惜聞弦歌被師父師姐保護得太好,就算有時真的在街上遇到,聞弦歌的身邊多半也會有公冶音在。對於這朵帶刺的玫瑰,又是靖國公府的大小姐,齊浩還是知道輕重的,他只要腦子還沒昏,就決計不敢打這位大小姐的主意。
偶遇不成,他就只好刻意拉進和鎮武侯府的關係。奈何鎮武侯府連個少爺都沒有,他根本無從下手。不過他這一番刻意的動作,聞弦歌大大咧咧地沒發現,卻被聞雲婉發現了。所以當鄧氏想要壞掉聞弦歌名節的時候,聞雲婉就提出了齊浩這個人選。
齊浩聽說鄧氏願意幫助自己得到聞弦歌,事後還願意把聞弦歌嫁給自己,自然喜出望外,對鄧氏的計劃言聽計從。今天他趁著前院人多,偷偷溜到前後院的角門處,發現角門沒鎖,就躡手躡腳地進了後院。按照聞雲婉給他的侯府地圖,他很順利地找到了小屋。透過門縫往裡一看,之間一個姑娘臉朝里躺在榻上,他一陣心癢,想也沒想就進了小屋。等他將榻上的人翻過來,卻發現這人不是聞弦歌,而是聞雲婉。
他雖然吃驚,但是色心已起,來者不拒。聞雲婉畢竟也是個美人,得到她齊浩自覺也不吃虧。就在他欲行不軌的時候,感覺背後一痛,然後人就倒在了地上。
出手的當然是聞弦歌。她看到地上的人,嫌惡地踢了兩腳。雖然她對鄧氏和聞雲婉陷害自己感到寒心,但是她卻不能眼睜睜看著聞雲婉毀了名節。就當是她心軟吧,她還是及時阻止了這件事。
見到有人道破了齊浩的身份,聞弦歌涼絲絲地說:“難道這件事不應該問得清楚一些嗎?”
鄧氏沒想到聞弦歌竟然沒有一直揪著宋氏的嫁妝不放,不過這個話題也不是她想談論的。
齊浩的父親齊遠很快被請來,眾目睽睽之下看到這樣的場景,齊遠上前就給了兒子一記耳光。“畜生!還不快說說這是這麼一回事!”
齊浩闖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推脫的話張嘴就好。他咬定了是聞雲婉勾引他,事先和他約定了這次幽會,還給了他一張從侯府角門到這裡的地圖,否則他一個外男,第一次進侯府後院,怎麼能順利來到這裡。再者,為什麼他一路走來一個人都沒有遇到,明顯是聞雲婉支開了下人,方便兩人幽會。
鄧氏氣得臉色煞白,聞雲婉此時嚇得只會哭。她突然間發現自己之前和齊浩聯絡的所有事情,此時都變成了她與齊浩私會的證據。
眾人見齊浩說得頭頭是道,一點都不慌亂,不覺已經信了三分。
“你胡說!我清清白白的女兒怎麼可能與你私會?一定是你欲行不軌!”鄧氏吃虧就吃虧在商賈出身,一生氣起來就疾言厲色,給人一種無理還要攪三分的感覺。
齊浩見有親爹在場,膽氣也壯了。“聞夫人,方才你說聞三小姐的時候也不是這麼說的。怎麼到了您自己的女兒身上,就變成清清白白的了?我好好在前院赴宴,是聞大小姐與我約好來此幽會的。角門是她開的,地圖是她送的,我如約而來,怎麼就變成我欲行不軌了?難道不是你家大小姐耐不住寂寞想與我發生點什麼?”
鄧氏語塞。這件事會說的不如會聽的。眾人都是大宅門裡生活的人,對這點大宅門裡的伎倆都是門兒清。眼見著就是鄧氏容不下聞弦歌,想借著這個滿京城名聲都不好的紈絝子弟齊浩壞了聞弦歌的名節,順便將人嫁過去。這樣不僅拜託了這個不待見的侄女,連當年宋氏的嫁妝也不用還了。
齊遠這時候站出來,“聞夫人,無論如何,是小兒行為不端。只是如今這件事大家都看到了,我想於聞大小姐的名聲也不好。這樣,無論這件事誰對誰錯,我齊家都願意一力承擔,老夫明日就讓媒人過來提親,我齊家願意讓小兒迎娶聞大小姐為妻。如此便可全了咱們倆家的臉面,聞夫人意下如何?”
鄧氏一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兩眼一翻昏過去了。
現場大亂,有搶救鄧氏的,有幫忙勸著這邊要尋死覓活的聞雲婉的,聞弦歌悄悄後退了兩步,怕被混亂的人群擠到。她注意到齊遠齊浩父子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是瞭然。
以齊遠正五品的官職能夠迎娶侯府大小姐做兒媳,那可真是高攀了。雖說有些名聲不好,但是齊浩本來也沒有什麼好名聲,倒是完全不在乎。也許在這件事中,齊家才是真正的贏家。
無極殿。殷盼柳養了好多天的眼睛,一直被好多雙眼睛盯著不許看書,不許畫畫,不許寫字。她每天就看天上的鳥,水裡的魚,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完全恢復了。這期間她娘葉雲桑來過一次,抱著她心肝寶貝地叫了一通,然後亂七八糟的藥留下了一大堆。幾天之後,她就收到消息,毒火門已經被徹底剷除。雖然門主寇臣沒有找到,但是這樣一個門派確實在江湖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