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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雲,你留下,本宮有話對你說。”皇后留下了要離開的殷盼柳。
待其他人走後,皇后讓殷盼柳坐在自己身邊,神色極其溫和。“承雲,上個月將你禁足,並非本宮所願。齊妃畢竟有了身孕,本宮不得不給她一個說法。這件事只能委屈了你,但本宮心裡是有數的。”
殷盼柳微微一笑,“皇伯母言重了。承雲心中並無委屈。皇伯母執掌六宮辛苦,承雲心中是知道的。”
皇后點頭,頗為讚賞地看著殷盼柳,“你和玉山同年,也到了該許人的年紀。玉山的事情你應該知道,這丫頭為了安世子的事情和本宮鬧了許久了。她的事總算有個著落,卻不知你有什麼打算?”皇后久思未果,索性直接問出來。
如果殷盼柳有了心儀的人,哪怕並不合適,她也好去向皇上復命,至於親事能不能成,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殷盼柳垂眸,“皇伯母的好意承雲心領了。承雲一心學畫,並無意兒女私情。還請皇伯母向皇伯父言明,承雲也會向皇祖母稟明心意,不令皇伯母為難。”
皇后心中嘆氣。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太后和皇上哪能不管殷盼柳的婚事,最後這件事還是要落到自己的頭上。
“承雲,你年紀還輕,可不能輕易說出這樣的話。女子成親,這是每個女子都要經歷的。便是公主也是如此。如今給你議親,就算一切順利,最快也要明年才能成親,若是再耽誤,於你自己不利。”皇后這番話可算是肺腑之言。雖然她不喜歡殷盼柳,但是在親事方面她並不想使什麼手段,就算殷盼柳看不出問題,太后哪裡是那麼好糊弄的。
損人不利己的事,皇后是絕對不會做的。
殷盼柳還是先謝過皇后的好意,然後依舊明言自己不想成親的意思。到最後皇后也無奈了,也只能放她離開。
“看來承雲這件事,本宮還真要和皇上商量一下了。”
到了晚上,皇宮的西門打開,門口設了守衛盤查進出車馬人員。京城中四品以上的官員眷屬皆可進宮赴宴。
聞弦歌穿戴整齊,隨著鄧氏和聞雲婉、聞雲婷姐妹倆一同進了宮。
明英殿中,一桌一桌的位置都已經設置好。陸續有官家夫人小姐到來,殿門口有宮女引路,到場人雖多,卻不見喧鬧。殿前是水榭曲橋,此時早開的荷花已經亭亭玉立,晚風習習,帶來陣陣清香。時辰尚早,夫人小姐們三三兩兩的在橋邊看花賞魚,悠閒中又顯出自身良好的家教。
這種時候一般是各家說親的最好時機。畢竟平時的宴會很難聚集這麼多的官家小姐。而且京城四品以上,已經天然地做出了篩選。也就是說,今晚能夠出現在這裡的小姐們,家裡的門第都不會太差。
謝柔很快發現了人群中的聞弦歌。她遠遠地和聞弦歌招招手,聞弦歌剛要過去,卻被自己的師姐公冶音拉住了胳膊。
“你要去哪?”公冶音不知從哪裡冒出來。
“師姐,我去和認識的小姐打個招呼。”聞弦歌認為師姐不是外人,什麼時候都可以聊天,但是謝柔是剛認識的朋友,可不能怠慢了。
“介紹給我認識可好?”公冶音陪著聞弦歌來到謝柔面前。
謝柔依舊文文靜靜的,站在橋邊不爭不搶。看到聞弦歌過來,她笑道:“弦歌,公冶小姐。”
“柔兒,你什麼時候來的?”聞弦歌和謝柔十分對脾氣,拉著謝柔的手問道。她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公冶音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落到了她和謝柔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謝柔很快注意到公冶音不善的目光,她不著痕跡地抽回手。“來了一會兒了。那邊有宮女拿著魚食,可以去餵魚的。”她已經去餵了一會兒,這是說給聞弦歌聽。
“我們去餵魚呀。”聞弦歌不忘回頭招呼公冶音。
“弦歌,你和公冶小姐去吧,我還要和別人打個招呼。”謝柔十分懂得察言觀色,對於京城中各府的事情也多少了解一點。靖國公府的大小姐不好惹,這在京城官家小姐們中已經不是秘密了。其中固然有公冶音脾氣的原因,也有公冶家其他小姐們刻意誇張的成分在。
謝柔不想招惹公冶音,藉故離開了。
聞弦歌有些不解地看了公冶音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師姐,我們去餵魚。”
“走吧。”對於謝柔的識趣,公冶音還是頗為滿意的。
水池裡的鯉魚被這群官眷們輪番投喂,一個個吃得肚皮鼓鼓,宮女們已經悄悄將魚食拿走了。防止這些魚吃得過多撐死。
聞弦歌沒有餵到魚,卻遇到了正緩緩走來的殷盼柳。暮色中,殷盼柳身上這件青雲紗做的宮衣實在太明顯了。微紅的霞光照在青雲紗上,青色的紗仿佛被染成了淡金色。
“承雲公主好漂亮!”作為殷盼柳的頭號小迷妹,聞弦歌立刻被迷得現出了星星眼。
“她不是一直這樣?”公冶音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今天的殷盼柳和平時有什麼不同。
“怎麼會?明明是打扮過的。”聞弦歌篤定地說。
承雲公主出場,自然有人過來見禮。殷盼柳一一打過招呼,來到兩人身邊,微微舒了一口氣。
“還以為你不怕這些繁文縟節呢,原來也受不住。”公冶音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