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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立刻下樓通知廚房去了。聞弦歌背靠著樓梯欄杆,抬眼打量著二樓的諸位食客。江湖人居多,但是這些人說話聲音並不大,一桌桌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以聞弦歌的耳力都聽不清楚。
店小二很快送來一壺茶。當然是比較廉價的茶葉,倒也解渴。
“小二,我看你這酒樓里好多江湖人,最近城裡有什麼江湖事嗎?”聞弦歌問。
店小二沒回話之前先打量了一下聞弦歌,見她就是一個小姑娘,看不出江湖氣,於是小聲道:“姑娘,您不是江湖人,自然不知道。就在昨天,我們慶陽府最大的門派千音閣的首席弟子馮司音設了擂台比武招親呢。您看看這些江湖人,都是要上擂台或者看熱鬧的。”小二似乎生怕被其他江湖人聽見,聲音壓得很低。
“多謝小二了。”聞弦歌笑著道謝。
店小二擺擺手,下樓去忙活了。
“千音閣?”聞弦歌摸著下巴。她這次倉促出行,看來還是有些運氣的。比武招親她只在說書先生那裡聽過,卻沒有見過。想來是很有意思的。不必說,這個熱鬧她不能不去看。
一會兒,店小二將聞弦歌要的飯菜端上來。聞弦歌吃了沒幾口,就感覺樓板震動起來。她就坐在樓梯口,回頭一看,只見幾個大漢上樓來了,為首的一個大漢身高九尺,滿臉胡茬,全身都是肌肉的樣子,一看就是個連橫練功夫的。
大漢每走一步,樓板就要顫動一下,聞弦歌真擔心這樓板會塌掉。大漢上樓來,看見靠窗坐著的一桌江湖人,徑直走過去。
“文邵陽!你昨天打死我門下弟子,今天必要償命!”大漢說罷也不等那個文邵陽說話,伸手就打。
叫文邵陽的是個文生打扮的人,看年紀在三十歲左右。見到大漢一拳打來,他立刻閃身躲開。大漢這一拳直接打在了桌子上,一下子桌翻椅倒,桌子上的碗盤亂飛。
聞弦歌看得只搖頭,可惜這一桌好菜了。
“曹立!你懂不懂規矩?擂台之上生死無悔,你威虎堂的人技不如人怨得了誰?”文邵陽大聲道。
叫曹立的大漢一聽更加氣憤。“要不是你使用暗器傷人,我門下弟子怎麼會輸?”
文邵陽冷笑,“我飛針門本就是使用暗器的,不用暗器難道和你去拼硬功?”
曹立語塞,他索性不再說話,奔著文邵陽又打了過去。文邵陽再次輕巧躲過。“曹立,我讓了你幾招,已經仁至義盡。你再要動手,我就不客氣了。”
“誰要你客氣!”曹立根本不為所動,繼續進攻。
三點寒光閃過,聞弦歌看得清楚,文邵陽手中三根飛針閃著綠光飛了出來。聞弦歌的眼眸微眯。既然是暗器門派使用暗器原本無可厚非,可是上手就是淬毒的暗器就委實有點狠毒了。
曹立別看膀大腰圓,身體還比較靈活,竟然躲了過去。只是他這一躲,那三根毒針卻奔著聞弦歌飛了過來。在場其他食客大多也都是江湖人,看到毒針飛向樓梯口一個小姑娘,不由得齊齊發出驚呼。
“姑娘小心!”文邵陽也注意到自己的飛針要誤傷人了,急忙出聲提醒。
聞弦歌當然看得清楚,她原本也是要躲的。可眼角瞥見方才的店小二聽見樓上的動靜上來查看情況,剛好走到樓梯口。自己這一躲,毒針勢必要傷了店小二。
文邵陽就覺得眼前一花,他擔心的小姑娘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支黑色的笛子,然後極為細微的三聲響動,三根毒針已經落地。
在場眾人都鬆了口氣,但是馬上又開始對聞弦歌的身份起了興趣。
文邵陽過來抱拳道:“方才差點誤傷姑娘,在下賠禮了。”
聞弦歌見他說話舉止是個懂禮了,誤傷自己也並非有意,自然不會計較。
“無妨。”她也學著文邵陽的樣子拱拱手。
一旁的曹立見因為兩人的打鬥差點傷了其他人,過來道:“文邵陽,現在我先放了你,下午擂台重開,咱們擂台上見。”說罷,朝著聞弦歌拱拱手,帶著人離開了。
文邵陽搖搖頭,並不理會曹立。“看姑娘動作也是個江湖高手,不知師承何派?”
聞弦歌搖搖頭。“隨便練些功夫,小女子並非江湖人,自然也沒有門派。”她雖然沒有什麼江湖經驗,也知道不該多惹事端。
文邵陽見她這樣說,也不再打擾。叫過來店小二,給了砸壞桌椅碗盤的賠償,和同桌的幾個人離開了。
小二一邊搖頭一邊招呼其他夥計過來收拾殘局。聞弦歌吃完飯,出門就近找了一家客棧。因為比武招親的事,城裡的客棧大多客滿。她一路問一路找,從城東走到城西,才在一家小客棧找到一間客房。她放下包袱問明了比武招親擂台所在的地點就過去看熱鬧了。
因為她找客棧耽誤了很多時間,等她感到擂台的時候,已經結束好幾場了。五尺高的擂台,插著彩旗。彩旗上寫著比武招親。台下的觀眾里三層外三層,周圍的酒樓茶館全都爆滿。
聞弦歌鬱悶地發現根本找不到好的觀察點。擠在人群中她實在覺得不舒服,就在她一邊看比武,一邊四處尋找更好的觀察點的時候,台上一陣弦音傳來,她倏然抬頭,只見剛剛比武的兩人雙雙下台。台上此時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衣,白紗遮面的年輕女子。女子懷抱琵琶,款款走到擂台中央,早有人搬了椅子過來,女子坐下彈奏了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