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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那個抱著琵琶入洞的祁家女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存活,幾代之後,家族重新繁衍。聞弦歌的外婆出嫁,帶來了一張地圖和寶物傳說。
江湖再起波瀾,無數人喪命五指洞,只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傳說。
“如今焚靈琵琶現世,看來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聞弦歌嘆氣。她抬頭看著殷盼柳,“我是不是帶來了麻煩?”
殷盼柳揉著她的後頸,“我們去飛葉津躲避麻煩。”
聞弦歌覺得殷盼柳這是真把飛葉津當成桃花源了。“要是麻煩追到飛葉津呢?”
殷盼柳摺扇輕搖,“那就讓他們見識一下羅剎將軍的厲害。”
借力打力,這是殷盼柳擅長的。
果然,焚靈琵琶一現世,江湖中人聞風而動,一路追著兩人去了飛葉津,然後他們就見識到了什麼叫高手。
江封憫是個高手,凍死人毫不含糊。但是和另一個人比起來,被凍死都是件幸福的事。
飛葉津書院。
聞弦歌屏息凝神,仍然無法抗衡巨大的內力壓迫。關鍵時刻,殷盼柳抱住她,用自身內力交換,幫她扛住了大部分的內力壓迫。
掌院,也就是隱國的寧貞女帝舒元慈施展玄天九變,屠盡生機。
“收屍吧。”掌院轉身,看著抱在一起的殷盼柳和聞弦歌,笑得如春花初綻,“喲,感情這麼好?”
江封憫站在一旁,無比乖巧,“弦歌有傷,扛不住你的內力壓迫。”
掌院轉頭,“所以怪我嘍?”
江封憫趕緊搖頭,“我……我去找血蠶,哎呀!弦歌這個身體怎麼還沒調理好,真是的……”邊說邊跑了。
掌院白了那背影一眼,轉頭還是笑眯眯,“弦歌呀,聽血蠶的話好好養身子,藥再苦也要吃好嗎?”
和江封憫一樣,聞弦歌趕緊點頭。呀呀!掌院笑起來好看是真好看,嚇人也是真嚇人。
掌院又望向殷盼柳,“盼柳,你的柳園已經建好了,可是弦歌的聽弦閣尚需時日,這段時間讓弦歌住在你那裡可好?”
殷盼柳多通透的一個人,抱拳作揖,“多謝掌院。”
掌院笑得更美了,就喜歡殷盼柳這樣的聰明人。
“好說。”
柳園。
荷衣和慶兒忙裡忙外地搬東西。殷盼柳個人東西大多是畫材,還有以前的作品。
聞弦歌本來也要幫忙,被殷盼柳以養傷為由按住不許亂動。
“我的身體沒事,不用內力就好。”
“你忘了掌院的話?”殷盼柳將人困在椅子和自己之間,“把身體養好,不然我會擔心的。”
聞弦歌臉紅紅,目光不好意思地望向別處。殷盼柳看著她紅紅的小臉心動,低下頭,鼻息可聞。
聞弦歌知道要發生什麼,心跳得飛快。
就在兩人的唇將碰未碰之時,外間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伴隨著慶兒的驚呼。
“怎麼了?”聞弦歌飛快推開殷盼柳跑了出去。
殷盼柳泄氣地坐在椅子上,小丫頭這是害羞了。她看著外面老大的太陽,畢竟還是青天白日的。
“呀呀呀!”外面傳來聞弦歌的大呼小叫。殷盼柳剛剛起身,聞弦歌就抱著一幅畫風風火火闖進來,跑得太急,一頭撞進殷盼柳懷裡。
“發生什麼事了?看你這激動勁兒。”撞得殷盼柳胸口疼。
聞弦歌的眼睛亮得嚇人,她打開手中的畫,“是我!”
畫軸打開,畫上人一襲水紅錦衣,坐於高台之上,手持琵琶,稚嫩的臉頰上帶著微笑,還有一絲緊張。正是聞弦歌。
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這些畫。
被發現雖然是意外,殷盼柳也沒覺得如何,索性攤牌了。
“喜歡嗎?”
聞弦歌使勁點頭,然後拉起殷盼柳蹦蹦跳跳到外間,外間地上還有更多的畫軸,因為方才被摔出來,有幾個畫軸散了,攤在地上,露出畫中人。
畫中人或坐或站,或笑或嗔,從女孩到少女,俱是傳神。每一個都是聞弦歌。
荷衣看著殷盼柳的眼神,生怕主子責怪。這些年主子畫了無數的聞小姐,這些是裱起來的,還有好多主子畫完不滿意撕掉的。主子不願讓聞小姐看到,她一個沒留神,把這箱子畫讓慶兒拿了,果然出了事。
殷盼柳擺手,荷衣趕緊拉著慶兒出去了。
聞弦歌完全沒注意,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地上這些畫上。將散開的畫重新卷好,又將沒散開的畫一一打開,於是她看到了更多的自己。
這些畫仿佛是過去那些年的定格,將她從小成長的畫面全都展現出來。畫畫的人是溫柔的,所以這些畫了縱然有她生氣或者哭泣的時候,卻也是溫柔的。
看著卷著,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殷盼柳從背後抱住了她,輕輕親吻著她的後頸。
“為什麼不告訴我?”聞弦歌怕眼淚污了畫,不敢再看。她轉身將頭埋進殷盼柳的懷裡,“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畫我。”這麼多年,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一副殷盼柳畫她的畫,卻不敢開口。
“怕你不珍惜,怕你記不住。”殷盼柳捧起淚盈盈的小臉,“弦歌,我的畫如我的情一樣,只送給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