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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她要讓人知道,只要她還在,就沒人能欺負她的柳兒。
對於利用太后這件事,殷盼柳是很愧疚的。但是只有這樣,才能讓太后甘心放她離開。
“公主,您都好幾天沒出門了。”
這幾天殷盼柳一直待在無極殿中,哪裡也不去,連每天必去的丹青閣也不去了。
“荷衣,如此離開皇祖母,我確實不舍。”她知道自己一定要走,這件事上沒什麼可猶豫的,她已經找到一生摯愛,和聞弦歌在一起,在宮裡,在京城中都是不可能的,只能遠離。
她可以拋下公主的榮華,只是拋不下對太后的牽掛。
荷衣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她知道,正是因為沒有其他的選擇,殷盼柳才覺得痛苦。
“不知道安平縣主怎麼樣了?”荷衣忽然道。看到主子望過來,她無辜地眨眨眼睛。
殷盼柳帶著荷衣出宮去了國樂坊。聞弦歌此時卻不在國樂坊,回了她的安平縣主府。
既然要離開,少不得收拾一些東西,還有縣主府也要安置一下。她因為受傷動不了樂器,左右無事,就把這些該處理的都處理一下,免得走的時候手忙腳亂。
殷盼柳進門的時候,見慶兒正在指揮下人們將大件的家具都用布遮起來。
“弦歌呢?”
慶兒見到她趕緊施禮,“回公主,小姐在自己的房間裡。”
殷盼柳進房間,就見聞弦歌翹著一雙白嫩嫩的小腳丫躺在床上,輕輕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聲音嫩如黃鶯,婉轉動聽。
“什麼曲子,怪好聽的。”
聞弦歌聽到聲音一骨碌爬起來,趕緊將自己的腳丫往被子裡藏。
“藏什麼?又不是沒看過。”殷盼柳過來坐在床上,“這麼愜意?”
“想到要和柳姐姐一起,心裡高興。”聞弦歌紅著臉,眼中含情的樣子讓人心裡痒痒的。
“一起什麼?”殷盼柳像個風流公子。
“一起走啦!”聞弦歌烏溜溜的大眼睛裡帶著笑。
“是一起過日子。”殷盼柳的摺扇壓住聞弦歌的肩,在她的耳邊低聲說。
嘴邊的耳垂紅了,好誘人。殷盼柳張口就咬,感受到聞弦歌的身子輕輕顫抖,她忍不住將人拉進懷裡。
“這麼迫不及待嗎?”耳邊的聲音低沉,像最好的女兒紅,甘醇醉人。
聞弦歌的眼睛亮晶晶的,含了水,秋波瀲灩。她主動勾住殷盼柳的脖子,去吻那淡色薄唇。
殷盼柳含著笑,不動,任由聞弦歌貓似的連啃帶咬,酥酥麻麻中還帶著一點疼,小貓牙尖著呢。
纏綿夠了,聞弦歌熟練地鑽進殷盼柳懷裡,給她講何欺梅的事。
“我就說樂錦大師這麼優秀的人,怎麼能沒段桃花債?”
聞弦歌不滿地去捏殷盼柳的手,“那可是我師父,不許開玩笑。”
“好好。”殷盼柳揉著貓咪的後頸,“我娘燒了何欺梅,樂錦大師沒有什麼反應?”
“師父說她祭拜了師祖。何欺梅入魔道,修魔音,早就不是國樂坊弟子,自尋死路,與人無尤。”聞弦歌歪頭,“不過我能感覺到師父還是傷心的,她們畢竟一起長大。”
就如同她和公冶音,如果公冶音有一天修了魔音,她也會很傷心的。
“柳姐姐,你說我們離開後會不會遇上師姐啊?”她抬頭。
殷盼柳捏捏她的臉頰,“弦歌,說實話,你最好期望我們不要遇上阿音。”
“為什麼?”
殷盼柳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在確定這丫頭確實是頭腦不靈,而不是明知故問後,才道:“難道你忘了阿音是喜歡你的?”
“呃……”聞弦歌閉嘴了。
“阿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和她翻臉,但她若是執著於你,我勢必要和她翻臉。所以我們和她最好不見。”這關係很糾結,也很殘酷。當初殷盼柳安排公冶音走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一輩子不見的準備了。
公冶音犯的罪會過去,但是公冶音對聞弦歌的執念不容易過去,這才是她們不好再見的原因。可嘆“罪魁禍首”竟然還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
提起公冶音,氣氛有些凝滯。聞弦歌發現長大後要考慮的事情好多,要做出選擇的事情更多。她真的好想回到從前,回到那個有師姐,有柳姐姐陪著的時候。
“弦歌,做人不可太貪心。”
“我知道。”聞弦歌抬起頭,“是我對不起師姐,不是你。”
殷盼柳將她揉進懷裡,這丫頭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自己被騙得團團轉還幫著她背鍋,這樣的傻丫頭她可得看住了,要不然哪天被壞人騙去就糟了。
很快,殷盼柳收到了江封憫的信,答應前往五指洞一試。兩人收拾好東西帶著荷衣和慶兒離京。臨別時自是免不了不舍,但是依舊留不住兩人離開的決心。
殷盼柳走後,太后先是以賢妃輕狂妄言為理由罰了三個月禁足,又指責皇后處事不公難以服眾,分了協理後宮的權給貴妃,用雷霆手段讓六宮拜服。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是承雲公主的離開讓太后心裡不舒服了。
皇后和賢妃都明白自己被罰因為什麼,所以不敢喊冤,老老實實待著,這才讓太后稍稍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