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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凌從美國匆匆趕回香港,再見心中摯愛時他已是一具躺在棺材中嬌艷冰冷的屍體,她仍然愛他,陰陽阻隔,他們連一個擁抱都給不了對方,宋子凌跪在地上,一手捂著嘴壓抑著由內奔涌而出的哭號,一手輕輕伸入棺材內摩挲著愛人的眼角眉梢,雖不再鮮活靈動,她卻仍有衝動,想擁吻著他年輕英俊的頭顱就此與他一起沉睡長眠。
「阿Will,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我不留在美國陪爺爺奶奶了,我跟你回香港,我來了,你醒醒……我真的改過自新了,你可以相信我的,我會和你一起打理寶侖,我不會再任性,你醒醒……醒醒啊……」宋子凌呢喃道,「阿Will…阿Will…」
石泰禾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
「阿禾,究竟怎麼會搞成這樣的?」宋子凌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石泰禾,無力的問道。
「我不知道……」石泰禾低著頭愧疚的如實回道。
脾氣再好的人聽到他這句無能的話都會忍不住質問,何況悲痛中的宋子凌,「他是你弟弟啊!」宋子凌哭嗆了一下,「你……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明不白,沒點交代呢?」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一個兩個不要來問我了!我知道的和你們一樣,都是新聞里說的……」
「那你有沒有去問呢?!警方怎麼說啊?」宋子凌此刻也並沒力氣和他吵,石泰川的死亡似乎也帶走了她的靈魂。
「我人微言輕,來去都是警察局那些辦案的,叫我耐心等待結果……」石泰禾囁嚅道。
「賀峰呢?」
「他不肯說。」
宋子凌從地上站了起來,已經無話可說的樣子,失望的看著石泰禾……「你這個做人阿哥的,真挺沒用的……」
石泰禾聽到這句話頓時握緊了雙拳,其實這期間他各處為他弟弟的死因奔波問詢,當中所花的努力,絕不僅僅今日這看來輕描淡寫的幾句,但是收效真的甚微,他現在對這個社會感到深深的絕望……
「他們官官相護!我叫警方好好查查賀峰!他們告訴我,他在這件案件中的定性和我弟弟一樣,是受害者!我去問賀峰,他不肯告訴我!他不肯說!!!當日的真相偏偏只得他一個人知道!我能怎麼辦?!Elise…我真是沒有辦法……我走投無路……」石泰禾難過又自責,看著弟弟的遺容直掉眼淚……
宋子凌不語,看也不看對方傷心欲絕的樣子,低頭思索良久後說道,「無論如何,這件事,我要他們知情的,一個兩個,跪在我面前,一五一十告訴我來龍去脈。」
……
「賀哲男先生、康雅瞳女士到。」
禮堂上,賀哲男和康雅瞳肅穆三鞠躬後來到家屬區家屬謝禮,賀哲男躬身直起身子後看到站在石泰禾身後的女人,不由愣了愣,皺了皺眉,而康雅瞳早已身子輕顫,他看了眼康雅瞳,最終還是沒宋子凌打招呼,輕輕拍了拍身邊人肩膀,禮貌的一手扶著康雅瞳的腰側,帶她走到禮堂座位上坐下……
白筱柔的精神狀態已經不適合來這種地方了,所以她今天沒來,只有康青楊作為家長陪著石泰禾。
「賀峰、賀康雅思夫婦到。」
該來的終會來……
就為了石泰川是死在天堃的會議場所,這場葬禮,賀峰就不得不出席,逢場作戲都要來。
迎著兩人的是所有人的目光和一片交頭接耳……
賀峰神情坦然,穩步走到禮堂正中,看著年少英俊的石泰川遺照,康雅思沒他心理素質這麼好,戴了副墨鏡……
「一鞠……」三個字報幕被打斷。
「你來這裡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石泰禾站起身阻攔道,光是賀康雅思幾個字入耳已是帶了股挑釁的味道……
賀峰和康雅思暫停下鞠躬禮儀,走到家屬區。
「能說的Martin都已經和你說了,不能說的警察都不讓說,你還要Martin和我怎樣?阿禾,大庭廣眾,你沒必要激動。」康雅思帶著墨鏡,一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內,美域高總裁氣勢上身的傲然冷冽。
「我弟弟看到他!死不瞑目!我不要他在這!」石泰禾固執說道。
康雅思心道老實人固執起來,真是麻煩。
「Martin和我只是想來鞠個躬就走。」
「康雅言女士、高長勝先生到。」下一對已然來到。
康雅言和高長勝三鞠躬鞠完,也來到家屬區。
「鞠個躬就走,哼,我看,也就是為了和門口的媒體交代一聲而已。」宋子凌開口即是火上澆油,陰陽怪氣。
康雅思這才注意到站在石泰禾身後一身黑衣的宋子凌,不由一頭莫名,「我都不知你坐在家屬區算什麼身份……」立刻冷言回諷道,被賀峰伸手攔住。
宋子凌眼見康雅思現在被賀峰縱得越來越目中無人,自己這麼大個人站在眼前,現在才堪堪瞅見,眼睛真是長到天花板去了,偏偏氣質愈發雍容華貴,社會檔次現今甩自己幾個階層,早不是初見時兩人還能為了一對高跟鞋爭吵,宋子凌不由怒氣更盛,命運有時真是分叉得毫不講理,頓時上前一步,逼到賀峰面前。「不知賀生你做了這麼多缺德事,每晚會不會睡不著呢?你們這一對真是般配……」掃了眼兩人,「賊公賊婆!」這一句宋子凌倒不是任性蠻橫,而是有意刺探賀峰這一刻神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