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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知道,賀生。」
等賀峰的車趕到機場的時候,康雅思的私人飛機已經飛走了半小時有餘。
Lynn從諮詢台快步走回車邊,手扶著車窗,躬下身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賀峰,賀峰依舊看著窗外,似在發呆。
Lynn站在車外,他還是喜歡跟著賀峰,他在天堃時候就是做行政而非業務部門,所以當賀峰那天問他,願不願意跟他走的時候,Lynn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賀峰便把他破格提拔進了司里。
賀峰坐在車裡,兩人維持著這狀態,直到幾盞囂張的車前大燈衝破茫茫黑夜直直照到Lynn身上。
Lynn舉手護了護眼,眯著眼望去,對方隔了段距離停下車,熄了燈,車上清一色黑衣人都下車筆直站著。
Lynn又躬身對賀峰道,「賀生,阿Sam他們來了。」
賀峰終於動了動,點了點頭,Lynn走到他那一側,幫他開了車門……
「辛苦了。」賀峰下車走去舷梯時對走上來的保鏢隊長阿Sam說了一句。
機場內,先後又有二架私人飛機沿著跑道破空而去……
抵達菲率賓已是凌晨破曉時分,飛機廣播裡親切播報了一遍菲率賓天氣,祝旅途愉快之類的,艙房裡也有廣播,賀峰也聽得見,除非他睡著了。
Lynn把耳朵貼到了艙門上,努力想聽見點什麼,無果。他回到沙發處,對著阿Sam聳了聳肩,表示他不敢去叫醒老闆,明天肯定又是奔波一天,坐著坐著又困了,斜靠在沙發上眯了會眼,正睡意朦朧間,發現賀峰不知何時來到了他面前,高大挺直的身影籠罩著他,無聲無息,垂著眼睛居高臨下,Lynn一下嚇清醒了,驚恐的四顧望了下,Sam和那些空姐們竟一時不知去向,整個機艙只得他一人,他猛然坐了起來,開口後卻一時出不了聲,他伸手捏住了自己喉嚨。
「你做噩夢啊?又說到菲率賓了?」賀峰開口後人氣一下回暖了幾分。
恰逢乘務長從機頭端遠遠優雅的走來,款步盈盈的來到兩人面前,帶著滿分微笑與他們道別。
「是到了,賀生我們下飛機。」Lynn偷偷仔細看去賀峰臉色,好像比平時黑了點,但並沒有很睏倦的樣子,還有一點不一樣的地方,但他又說不上來,整個人似乎比往常,顯得僵硬了些。
「一會天光後幫我跟鍾廣源說一聲,這星期我都在內地考察,不回司里了,辛苦他和老丁主持下工作。」
「好的,Boss.」
「還有對我今次菲率賓行程絕對保密,我不想任何人知道。」
緩緩打開的機艙門開啟菲率賓夜涼深重的子夜時分,Lynn跟在賀峰後面,不禁打了個寒顫,看去他身前的boss,依舊傲岸從容,兩人一前一後穩步走下舷梯,Sam上前幫賀峰打開車門,之後一行黑色車隊汲汲融入暗夜。
……
菲率賓
中午時分,菲總統派來的車在酒店門口等候康雅思,載著她來到馬尼拉河南岸,一幢白色清靜秀麗,西班牙風格建築前,門前綠植高聳茂密。
秘書帶康雅思入內,進入總統府經過了重重關卡,又經過了九曲十八回彎的辦公室,路上康雅思哪哪都憎厭,哪哪都覺得浪費納稅人的錢,最後終於來到總統的一間私密會客室。
菲總統一張明顯酒色過度的紅潤麵皮,膀大腰圓、肥頭大耳,站一起比康雅思矮了半個頭。
雖然事先已經找人查過康雅思背景,但有的人就是真人露相比在照片裡看來還要驚艷秀挺百倍,康雅思就是屬於這種,菲總統艾瑞頓時覺得自己看過的照片不值一提。
他眼神里已經帶出了一股男性對女性身材外表評頭論足的不正眼風,康雅思淺笑著裝沒發現,生意做多了康雅思早就習慣這種注視,不過憑她在香港今時今日的地位,那裡還沒人敢這麼露骨看她,她是鳳,不是雞,沒錢的請人辦事叫高攀,有錢的請人辦事叫幫襯。
雙方寒暄後入了座,康雅思送上了香港帶過來的一些珠寶鑽石見面禮,總統笑著慨然收下,然後大致問了下康雅思打算來做什麼生意,長期還是短期,希望菲方提供什麼幫助。
康雅思看看周圍,只得她和總統、一名翻譯,還有一個從一開始就站在總統身後一個類似保鏢的人。
康雅思眼光在他身上轉了幾轉,艾瑞立時會意,告訴她這裡絕對私密,身後的人是護衛隊長,今天的談話不會有一絲一毫傳揚出去。
康雅思點了點頭,開始敘述,先從她和賀峰的關係開始,說到兩年前她丈夫在這裡遇到綁架案,當時贖金給了之後綁匪放了人,雖然沒出人命,但是,給她丈夫身體和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創傷,而且賀家蒙受了這麼大的財產損失,為什麼菲律賓這裡始終沒有綁匪落網的消息,給受害者家屬一個交代,這直接導致兩年後的今時今日,那些人又來勒索錢財,事之一而再再而三發生,望菲律賓總統真要好好徹查下這個如今涉及兩國關係的案件。
「我也是擔心我丈夫的聲譽,不然一早找外交部跟總統閣下對接這件事了,我丈夫出了這種事,閣下您說我們還有什麼心思在菲率賓搞投資?當中的牽連,還望總統閣下謹慎處理這件事,當成一件破冰行動,明天早上我和那些人當面完成交易取得視頻,希望追捕行動在那之後,之前不要走漏一點風聲。」 聲譽,多麼好笑的一個詞,聲譽影響原來不是針對那些做了壞事、虧心事的人,而是針對受害者的,她覺得這是上天給她的一次機會,如果這次她再處理不好,她恐怕就只能守著和他的回憶過日子了,雖然不是她對賀峰沒有信心,只是高傲如他……一直以來,菲率賓發生的這件事錯的從來都不是她丈夫,他在這件事上的角色從來都是一個受害者,但是後果卻是要他承受所有的冷嘲熱諷、指指點點、幸災樂禍、謾罵攻擊——埋怨怪罪他經歷這麼點小小事就性情大變、不敢出門、疑神疑鬼、被害妄想——哈,真是好像社會上對那些被玷污受害女性的評價,那些人口輕飄飄,針不到肉不知痛,他們覺得遭受到這種事,是可以無縫連接這樣站起來的,其實不是,從來都不是,這種心理影響會是一輩子的,而如果沒有正規的心理治療介入,社會環境帶來的二次傷害將直接逼著那些受害者走上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