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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尺深的墓坑旁,牧師端立著念完悼詞,康青楊蹲下身,在木棺上放下當初送予三姐妹的鑽石胸針,第一鍬土落下,三姐妹終於抵受不住,相顧落淚……
儀式結束,一行人在黑傘撐蓋下悲痛前行,莊嚴肅穆中,對另一個世界的敬畏,此刻感染所有人的靈魂,仿佛洗滌所有人的罪惡……
出了墓園,各人開始分手……一行黑色車隊,在下坡路上,等著各自主人上車……
康雅瞳走上幾步,想去追身前的賀峰,被賀哲男拉住,微微沖她搖了搖頭……
「不要在今天這個時候,我答應你,這件事我一定會同他問清楚。」
「你整日這麼忙!哪有時間想得到阿禾?而且他同你非親非故,一個就是你Daddy,你根本有心偏幫他!」
「Constance,我知道整件事我Daddy嫌疑好大,但現在真的不是時候!而且無證無據,你憑什麼去質問他呢?」
「質問什麼?」高長勝不知何時站到兩人身後。
「沒事。」賀哲男短促回道,不欲深談。
「就算你們不看在他是你們Daddy的份上,以Martin今時今日的地位,Jessica肚子裡已經有了第二個,喂,兩位,動下腦,他都想幫自己積點陰德的,石泰禾算得了什麼?是否真的值得他冒天下之大不韙,眾叛親離的風險這樣去殺他?你Daddy有沒有這麼蠢?」
「Kelvin!很多事你不明白!他們兩公婆的問題,整日都會牽連到阿禾的,這事發生過不止一次!」康雅瞳爭辯。
「哪對夫妻之間沒點問題?我有多不明白?是你家姐沒你明白嗎?」高長勝笑道,「我是你姐夫,家裡的事我跟你一樣明白。」
「那你該知道他有多恨阿禾的了?阿禾他這份人很老實的!被人欺負也不會出聲的!所以他們兩公婆才會越來越過分!」
高長勝對她無話可說,看了看賀哲男,「今時今日,你都算坐上你Daddy曾經的位置了,打理這麼大盤生意有多難,要照顧好手下這麼多人,要做出成績,要和很多人應酬,當中有多少不得已、有多少身不由己,現在你是那顆大樹,不如由你來告訴我……」
賀哲男不語……
「你Daddy是不是真的有你一直想的這麼十惡不赦,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非黑即白,你不再是美域高的賀哲男了,思考問題不要再這麼幼稚了,成熟點吧。」
「我幼稚?」賀哲男怒道,「我可以同你講,天堃頂層會議室槍擊案,現在在我想來都一點不簡單,我Daddy可能那陣就有心殺他了,只不過沒成功而已!這當中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在聊什麼?」康雅言看氣氛有些劍拔弩張,她和高長勝本來一起在和寶侖同事說話,高長勝突然看了看賀哲男那兒就走開了,康雅言脫身後便也走了過來……
「難道你們真的想不到,其實有一個人,嫌疑還大過Martin?」高長勝不經意抬頭,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在,正望到遠處半山平台上的宋子凌……宋子凌居高臨下,Lynn正為賀氏夫婦打開車門,康雅思墨鏡遮去大半個臉,餘光望見不遠處大姐、二姐一家站在一起,想必自己怎麼想,家姐們亦如是,賀峰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接著兩人對視一眼,賀峰依舊傲挺偉岸的身形下,掩飾不住笑容里的一絲淒涼,康雅思神情難辨,低頭坐進了車裡,賀峰跟了進去,Lynn關上車門,車緩緩開出……
那邊廂眾人順著高長勝的目光看去,康雅瞳瞬間倉皇失色,一時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高長勝的意有所指……
「See?哪對夫妻沒有問題?我知道作為他的兒子兒媳,你們都希望賀峰是個完美長輩,但是人無完人,你們對他過於苛刻,人都會有點妒心的了,不代表會殺人啊,你都嫉妒陳啟發了,你有想過殺他嗎?當初我被人打穿頭進醫院,坊間內外都傳是你做的,你爸來質問你了嗎?」
「小妹還懷著第二個,我看也不會是Martin做的……至於Elise,她來寶侖上班有三個多月時間了,表現一直很好,整個人看著真的和以前不同了,盡心盡力幫助阿禾……我看她本質未必於很壞,不過今天也不適合說這些,我們回去吧。」康雅言道。
高長勝嗤了一聲,「把石泰禾幫死的那種好嗎?你和Martin都被Elise的外表迷惑了,這小姑娘現在這麼忍得,必然是有目的,我會盯緊那個靚妹。」
許是感受到他的逼視,許是對好友的哀思已經送到,也許是因為賀峰的車走了,宋子凌頭一低,壓了壓帽檐離開了高台處……
賀哲男幾次試圖張口,但是宋子凌,他從小當妹妹愛護的人,雖然現在已經斷了情誼,此時此刻,維護她在自己妻子面前是個錯,不維護她,顯然他過不去心裡關口,他了解的宋子凌,也不是大奸大惡的,在他眼裡,她的毛病一直就是任性,而已。
康雅瞳再也忍不住,宋子凌是她和賀哲男第一次婚姻破裂的直接導火索,那人至今一句道歉也無,她滿腔委屈,忽然掛著淚跑開了……
「Constance!」賀哲男急急追了上去……
「哎哎哎?」高長勝拉住他,最後關照道,「這一陣沒事別去找你Daddy,惹出個什麼事,連累到Jessica肚子裡的孩子沒了,你看你爹不找你拼命,阿嚏!」高長勝迷茫的搓了搓鼻尖,四周圍看了下,「不是哪裡有花粉吧?」
賀哲男嗯了聲繼續追康雅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