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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這種感覺。
RPG遊戲而已,我不該太投入。
「默爾。」身旁的基裘將手撫上我的頭頂,儘管是安慰的話語,但她的情緒與我相反,聽起來全然像是在單方面袒護她最偏愛的兒子,「你之前不在家,沒有看到小奇因為亞路嘉的處分鬧得多厲害。緣由可以遺忘,殘留的情緒無法立刻消解,狀態會有些不安定。沒辦法,現在的是一點副作用。」
隨便了,不要和興奮中的抖M女人較真。
敷衍完基裘,我便去我的私人貓咖大撒貓薄荷。不同貓對貓薄荷的反應不一樣,有的貓吸了貓薄荷會癱軟在地迷迷糊糊,有的貓吸了貓薄荷會亢奮得到處亂竄。貓薄荷不能頻繁使用,效果會下降。偶爾來一次,就和開派對差不多。
把臉埋在軟倒在地的貓的肚子毛里,溫暖柔軟的毛絨絨,多少填補了我內心的煩悶,我抱起它,躺到床上,過程中掀起了床上的貓毛——貓的數量太多,掉毛量驚人,每天吸塵都稍顯不夠。
奇犽的不安定期,在揍敵客普遍的放任下到處燃燒,不久後我就看到糜稽在鍛鍊身體,具體來說是在追著奇犽跑,後者雖是小屁孩,卻比四體不勤的糜稽跑得快,糜稽追得上氣不接下氣,手裡握著失去了腦袋的手辦,狼狽又可憐。
「可、可惡!」望著不遠處做鬼臉的奇犽,糜稽真的再也跑不動了,見到我便向我求援,「姐,幫……幫我抓住那小子!」
「沒用的傢伙!」奇犽不屑地朝糜稽丟下一句,加快速度往另一邊溜了。
我走到糜稽跟前,他並沒有指望我幫忙,只是唬一下奇犽,既然奇犽走了,就不必顧忌面子,毫無形象地坐到地上歇氣。
「家裡人都護著那傢伙,他才會越來越無法無天!」糜稽氣憤地控訴,「就知道柿子撿軟的捏,非得找個機會好好教訓……」
「糜稽。」我打斷他的話,「以後我出門回來,不帶伴手禮,你們會介意麼?」
「啊?」這個問題似乎不在糜稽的考慮範圍之內,他思考了一會,語氣肯定地擺手道,「不會的。這種事隨意吧。」
「……」隨意嗎?
是啊,糜稽說得沒錯,就算我不做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會在意。揍敵客是豪門,不是普通家庭,揍敵客的孩子們幾乎要什麼有什麼,我帶的東西也沒什麼特別的,偶爾算得上新鮮,但談不上驚喜,他們的高興多是出於家人的身份。仔細想想,應該算是我在給他們添麻煩。
回應強加的「愛」,也是件累人的事,我忽略了這一點,把自己的曾經放到別人身上。
我確實應該單身,否則我肯定會讓我的不幸在下一代重演。
治不好了,再怎麼注意,某些東西也已經深入骨髓了吧?直到今天才後知後覺。
真討厭,我討厭我自己。
人和人的悲喜並不相通,糜稽說著他自己的事情,我想著我自己的事情,沒有繼續聽糜稽的抱怨,沉默著離開。
說回最開始的話題吧,十八歲,意味著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唯一的特別之處是可以做「現實世界」沒能做到的事情,以顧客身份逛HOST CLUB。
其實也算不上特別,之前做揍敵客任務,跟蹤目標的期間,我就把各類公開或者隱秘娛樂場所見識了個遍。雇得起揍敵客的都是有錢人,能被視作目標的很多同樣是有錢人,所以我見過的隱秘型娛樂場所更多一些。那裡少不了一擲千金,卻仍然比不上友客鑫每年9月舉辦的世界最大的拍賣會,友客鑫才是有錢人們財力的極致展現。
如今我有了挺多錢,而富有的喜悅不到半年就開始消退,錢一旦上億,觀感便越發趨近單純的阿拉伯數字。
你會心疼遊戲裡的虛擬金幣嗎?
因為賺的錢比花的錢多得多,有點麻木了,但是,標價較高的時候,還是會猶豫一下的。
或許我不該在高級CLUB里辦會員卡,近期消費有點超出預期了。
顏值這東西,一分錢一分貨,消費檔次決定了你進入的乙女遊戲請了哪種級別的畫師來畫立繪。在二次元,五顏六色的發色和瞳色看著都很自然,髮型也是,各種角色扮演也是,獨特氣氛的烘托下,仿佛離開了獵人世界片場,進入其他乙女遊戲,有被吸引到。
尤其是,被人努力取悅的感覺,花的錢越多,越能看到對方的努力。這種取悅不會給我帶來任何負擔,因為所有人都很清楚,這些全來自於我花錢的多少,是公平的交易,雙方自願,誰也不欠誰。
心情好的時候就開一座香檳塔吧,整個CLUB一起歡呼雀躍,我幾乎不喝酒,看著他們喝。有時點便宜一點的酒,有時點貴的酒,反正我出了錢,陪桌的人就得喝,我用指尖輕敲酒杯,不厭其煩地測試對方的酒量上限。有時能看到對方出洋相,有時能看到對方倒下被送進醫院,多數時候會有旁人救場,畢竟CLUB的口碑需要所有員工一起維持。
有時我會放過,有時我會刁難,做到極致的服務業,會二話不說地滿足我的要求,陪我玩為難人的遊戲——有錢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如果不能,說明錢不夠多。
是的,我遇到了一點麻煩。
HOST CLUB根據每月業績給每位HOST排名是必備項目,為了排名,HOST們對有錢的顧客總是趨之若鶩,這在我看來和「現實世界」的直播區差不多,傍到願意為自己打榜的金主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