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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外出一趟後,發現巢穴被人攪成一團亂麻的慍怒,從心臟上鋪開來。
假如用具體數值來計算飛坦此刻的心情,那就是直線下降,跌破0點。
對方手腳並用地爬到他跟前,沒有繼續俯身下去,而是用雙臂支撐起身體,以略高一點的角度,幾乎鼻尖碰鼻尖的距離,與飛坦四目相對。
即使是如此曖昧的接觸,兩個人卻都沒有下一步動作,也稱不上「調情」,更像是近距離的彼此觀察。
相較於飛坦早期的記憶,對方明顯養得好了一些,沒有那麼瘦弱了,不過鎖骨處的凹陷還是很明顯,輕易能看清那塊骨頭的形狀。
在那上方,雪白細長的脖頸相當勾起飛坦掐住它的欲望。
往上,再往上。
飛坦不喜歡缺乏光亮的眼睛,因為暴力的愉快在於毀滅的過程。
很不爽,某種程度上,對方已經被別人弄壞了。
而且對方優先選擇了俠客,不是他。當他心情不佳,又想起旅團活動時,對方和俠客一起在他面前晃悠的畫面,長期壓抑的情緒便隱隱滑向瘋狂。
如果對方不是蜘(同)蛛(伴),他應該會殺了對方,那樣,他將會是「默爾絲生命中的最後一個男人」。
緩緩上漲的殺意,令飛坦漸漸勾起嘴角。
倘若活著的時候不能擁有,那麼死了以後的,他也並不介意。
兩人同時有了動作,飛坦抬起一隻手,默爾絲低下頭去,咬斷了飛坦的……遊戲手柄連接線。
……被耍了。
暗金色瞳孔由於暴漲的負面情緒而急劇收縮,飛坦即刻進入了戰鬥狀態,遊戲手柄被他捏碎。他的眼神滾燙,聲音卻降到冰點,咬著對方的名字,飽含殺意,「默爾絲,你找死。」
第197章 他的紋身(修
飛坦的武器不在手邊,默爾絲也沒有拿出武器,所以這場戰鬥是完全徒手的近身格鬥。
儘管飛坦怒意正盛,但不代表他徹底失去理智,既然默爾絲沒有用「念」,那他也不會用「念」。
出於對幻影旅團的認同,他發自內心地願意遵守「團規」:旅團禁止內鬥。
只要默爾絲不下死手,那他也不會下死手,而且默爾絲收納戰利品的能力對旅團很有用——飛坦不喜歡和麻煩的易碎品打交道,令他束手束腳。
除非產生「死亡」或者「殘廢」的結果,其實團員之間發生一點小小的戰鬥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畢竟旅團由一群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組成,怎麼可能時時刻刻全員和睦呢?
總得有個發泄私人情緒的出口,組織才能持續穩定地運作下去。
對,連房子都沒有打塌的戰鬥,都屬於一點小小的戰鬥。
最初的熱身運動過後,戰意逐漸沸騰,礙於團規,飛坦不能施展百分之百的殺意,在雙方肢體的激烈碰撞中,克制的那部分殺意轉化為想要鉗制,捕獲,進而徹底壓倒對方的欲望。
抓住她,將她撕扯,啃食殆盡吧。
不同於男女之愛,難以言喻的狩獵的興奮。
飛坦第一眼就不喜歡西索,因為有不喜歡的同類的味道,同類相斥。
五指併攏,如同刀鋒般刺出,在她躲避攻擊時突然改變動作,意圖捉住她的手臂。
沒捉到?
也不是完全沒捉到。
飛坦的視線落到手裡剛剛捉到的一塊堅硬方片,過於荒謬的畫面使他感到別樣的滑稽,他用兩根手指夾住那塊小方片,在掌心握成一團,不屑一顧地從鼻子裡哼出一句,「我從來不用這種東西。」
「難道你想和我生小孩嗎,飛坦?」默爾絲歪著頭,用「發聲裝置」講話。
飛坦翹起嘴角,露出不無譏諷的笑容,顯然他對留下後代沒有興趣。至少,目前的時間和對象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俠客和團長都接受良好哦。」默爾絲繼續用「發聲裝置」講話。
「……團長。」飛坦的眼神仿佛想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他仔細審視默爾絲,發覺默爾絲似乎沒有說謊。
該死,到底怎麼回事,是什麼時候。
在飛坦對面,默爾絲似笑非笑地看著面色越發凝重的他。
思考完畢,飛坦沉下臉,並不十分確定地說出他可以想到的,最有可能的答案,「……火紅眼。」
默爾絲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穩定成一個淺淡的笑容。
「你確實超出了我的預想。」飛坦把手裡的那一小團東西扔到地上,「算你有本事,一個個換著玩嗎?還是……你有什麼別的目的?」
我有什麼目的?我能有什麼目的?拜託,連庫洛洛都沒想那麼多吧!默爾絲暗自腹誹。
算了,不玩了,盡力了,不行就算了,反正她在人際交往方面一直很失敗。
而且,和變化系首次深入交流之前都要來一段戰鬥劇情的嗎?
又累又痛,又不能跳過,好煩啊。
要不然,還能怎樣?她總不能像對西索一樣,對飛坦採取強制措施吧?飛坦好歹是旅團初始成員,根基較深。對飛坦採取強制措施後,她還能在旅團繼續混嗎?大概率是不成的。
如同按下開關,默爾絲瞬間抹去了所有表情,「那就不玩了。」
她把倒在角落的沙發翻過來,拍掉上面的灰塵,找了個相對完整的部分坐下來,抱起雙臂,「我在這等俠客回來。用不了太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