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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了太長時間?這句話提醒了飛坦。
既然她知道俠客用不了太長時間就會回來,那她先前做的一切就不合常理了,除非她……想要被發現。
再考慮到她提到俠客時微妙的態度。
「……」飛坦走到她跟前,一隻手撐在沙發扶手上,這次換成他以更高的角度逼近默爾絲,「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了。」
他的肩膀隨著他的發笑而抖動,由於表情依然是陰鬱的,難以辨別那笑容的意味到底是好是壞。
雖然默爾絲不太清楚他知道了什麼,但是……
「玩玩麼?那就玩玩。」飛坦的手掌繞過默爾絲的脖子,壓在默爾絲的後頸上,令默爾絲的身體重心迎向他,「不過我不喜歡分享。默爾絲,你得和俠客分手,做我的女人。」
「……」默爾絲低垂眼帘,作出思考的模樣。
其實無所謂,俠客或者飛坦,在她眼裡都是紙片人,人際關係的各種頭銜也都是虛的,只是答應得太快的話,就不可信了。
但答應得太慢的話,就讓飛坦不高興了。思考越久,說明俠客的分量越重。
除了微表情和微動作,念能力者周身「纏」的狀態會體現出很多個人信息,比如當事人的情緒傾向。有經驗的念能力者懂得抑制「纏」的波動,也懂得藉此反過來解讀其他念能力者的個人信息。
在這個世界裡,沒有絕對的強弱,人不可能毫無弱點,以弱勝強並不稀奇,其中,掌握情報和隱藏信息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而默爾絲對負面感情格外敏感,到了神經質的地步,雖然她可能會因此認錯,但她不會輕易漏掉。
當飛坦的情緒滑向負面,默爾絲眨了下眼睛,朝他點頭表示同意。
飛坦的情緒在此止步,卻沒有重新升溫。他等得太久,又經歷過數次失望,不可能立刻釋然,並且由衷地感到愉快——他可不是粗神經的強化系笨蛋。
「遊戲在我這裡沒有暫停鍵。」飛坦手指用力,指尖陷入默爾絲的髮絲,自髮根溢出的體溫染到他的手上,「你可別想後悔。」
默爾絲銀白色的髮絲從他指間漏過去,他卸去放在默爾絲後頸上的力量,想要低頭親吻她,卻被她推開胸口,僅僅掠過了唇線。
「……」不開玩笑,這次飛坦是真的想殺人了。
默爾絲豎起一根食指,然後指向飛坦的右後方。
「先洗澡。」她用唇語說。
「……」飛坦懂唇語。
關於潔癖。飛坦不感到意外。通過平時的細節,飛坦看得出來。
嘖,好一個「大小姐」的破講究。
如果弱小的傢伙在關鍵時刻做這種煞風景又任性的事情,飛坦絕對要好好地治一治這名為「矯情」的疾病,但對象是默爾絲,那就……算了。
沒必要和默爾絲計較這種細節,毫無意義。
飛坦的戰意在先前的打鬥中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可不想把精力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
伸手把默爾絲從沙發上拉起來,他坐到了默爾絲原先的位置上,「動作快點,別讓我等太久。」
默爾絲往前走了幾步,欲言又止地回頭注視著飛坦。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難道飛坦不打算洗嗎?!剛剛戰鬥完又是血又是汗又是灰塵!恕她直言,以她對飛坦的好感度(目前默爾絲對飛坦的好感度為:0),以飛坦的顏值,兩者加起來,還沒高到可以令她無視清潔度的地步。
默爾絲表面平靜,內心波濤洶湧,飛坦的表現太令她失望了,她已經有了洗完澡就直接跑路的打算。
以飛坦拷問無數人的經驗,使他讀出了默爾絲(前半段的)意圖。
所以他的語氣算是愉快的,壓低的音調甚至像是調情,「怎麼?想和我一起洗?」
這個發問方式……也就是說,沒有「不洗」的打算?否則他大概率應該說「想要我陪你洗」?默爾絲不是很確定自己的判斷,她一邊觀察著飛坦的表情,一邊把頭髮紮起來,以免等會在浴室弄濕。因為她洗完頭髮後,往往需要不少時間來打理頭髮。
「兩個人一起洗的效率是最低的。」他的嗓音如碾過砂礫般喑啞,「默爾絲,你得知道,我不想再忍耐了。」
「……」默爾絲的表情暫時空白了。
飛坦想她是不是打算跑路,皺起眉頭,下一刻便眼神冰冷地攔在了她跟前。
於是她……順勢遞給飛坦一支從「遊戲背包」取出的牙刷。
「……?」飛坦的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你對俠客……和團長也這麼搞?」
默爾絲點點頭。
「……」
「……」
好吧,事已至此,「大小姐」的離譜要求,也不差這一個了。
團長姑且不論,俠客沒有因此萎掉嗎?
飛坦握住牙刷時,如此想到。
不過,搞人心態這種事,其實是刑訊的要點之一,調整心態,才能不受制於人。
深諳此道的飛坦,與先前殺氣騰騰的狀態判若兩人,以平靜到近乎懶散的狀態,站在洗漱台前刷牙。
【默爾絲對飛坦的好感度上升了】
【目前默爾絲對飛坦的好感度為:1】
不遠處,隔著一道浴簾,傳出淋浴嘩嘩的流水聲。
這是今天第幾次感到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