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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殺俠客的話,最好等俠客發揮完他在原著劇情的作用之後,但那至少是……五年以後的事情了。
默爾絲能夠忍耐那麼久嗎?或者,默爾絲在那個時候還活著嗎?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離開的時候,為什麼俠客一點也不挽留?
討厭俠客!討厭!討厭!
默爾絲舉起椅子,砸碎了酒店房間的落地窗。
晶瑩剔透的玻璃碎片,隨著她揮動的椅子如下雨般簌簌地散落,在陽光中像落了一地的鑽石。
默爾絲把椅子扔出窗外,椅子落到酒店周圍的大片草坪上,摔得四分五裂,沒有砸到人。
然後她扯斷了落地燈的電源線,落地燈的燈杆細長,比椅子用起來更趁手。
桌上的擺設被她掃到地面,牆壁上的裝飾畫被她一分為二。
沙發、電視、桌子、柜子、花瓶、鏡子等等等等,一切視線範圍內的東西都被她砸壞。
好開心,能夠做「現實世界」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不小心摔壞一個碗都會被媽媽罵,更別提弄壞更貴的東西了。家裡很窮很窮很窮,沒有錢買新東西沒有錢買新東西。
沒關係,現在可以隨便砸隨便砸隨便砸。
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
亂砸東西的動靜不可避免地引來了酒店員工,在反覆敲門詢問無果後,他們刷卡打開了房門。
如狂風過境,室內一片狼藉,空中到處飛揚著本應該待在枕頭裡的白色羽毛。現場只有一個人,周圍沒有血跡,看起來不是正在進行多人打鬥。
他們尚未整理好語言,一隻手提箱被那人扔到他們腳邊,把他們嚇了一跳,下意識紛紛往後躲閃。
然後他們看清那隻沒有關好的手提箱裡,全是碼得整整齊齊的現金,1萬戒尼面值的那種。
「……打、打擾了!非常抱歉打擾您了!」年齡稍大的酒店員工比較有見識,立刻壓著另一名酒店員工的後背,彎腰道歉。
緊接著,他手腳麻利地收攏手提箱和掉出來的錢,扯著同事連連鞠躬,輕手輕腳,迅速關門,忙不迭地離開了。
唔,有錢真好。
默爾絲走來走去,玻璃渣和其他東西的殘骸被她踩得咔咔作響。
除了牆壁,房間內沒什麼東西可以再被她破壞了。
將「念」凝聚到拳頭,默爾絲開始捶牆。
真糟糕,效果比席巴啊窩金啊之類的徒手砸牆選手差太遠了。
你真差勁,默爾絲。
用於和旅團成員聯絡的手機躺在地上,默爾絲看了俠客發過來的信息,和以前沒有太大區別。
該死的俠客,明明她冒著被傷害的風險,那麼用心在「戀愛」,結果俠客那邊就像無事發生嗎?
該死的俠客!該死!該死!
和「現實世界」不一樣,在「念」的加成下,默爾絲不用讓自己疼,也能夠對牆造成實際損傷。
砸爛一大塊牆的視覺效果令她多少成功發泄了一部分怒氣。
……還是好生氣。
即使砸爛整個酒店,殺掉整個酒店的人恐怕都沒什麼用處,因為這些事不會對罪魁禍首產生任何影響,僅僅是隔靴搔癢。
……好想殺掉俠客。
仔細地折磨他,每日每夜地折磨他,懶得親自動手的時候,也可以叫管家代勞,折磨他,折磨他,直到膩味再殺掉。
揍敵客的牢房有各種各樣的工具,也不用擔心被任何人打擾。
在揍敵客老巢的深處,沒人能救得了俠客。
哈哈。
真方便啊邪惡陣營揍敵客,任何陰暗的想法在揍敵客幾乎都是可以實施的,習以為常的。
但還是……無聊啊……
當你天天做壞事,將壞事變成「日常」的時候,壞事便也隨之成為了重複勞動的、枯燥的「日常」。
折磨俠客,殺掉俠客以後,剩下的仍舊是空虛吧。
……空虛。
庫存有限的感情付出去了的空虛。
有誰可以補上呢?
默爾絲環視千瘡百孔的酒店房間,這就像她此刻內心空洞的具象化。
有誰可以補上呢?
仿佛靈魂出竅,默爾絲呆呆地站著,四肢逐漸發冷。
有誰可以補上呢?
默爾絲開始抓撓自己的脖子,鮮血逐漸染紅了附近的髮絲。
有誰可以補上呢?
默爾絲開始抓撓自己的胳膊,鮮血逐漸染紅了附近的地板。
有誰可以補上呢?
「……媽媽。」默爾絲喃喃著,朝落地窗之外的天空走出去。
樓下的人只看到墜落的人影,結果並沒有聽到有東西墜地的聲音。
當默爾絲回到枯枯戮山,基裘正在對奇犽進行喋喋不休的口頭教育。奇犽已經結束了天空競技場副本,回到了家裡,心卻沒有回來,訓練或者任務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想和家裡守衛庭院的見習管家交朋友。這與基裘對奇犽理想的教育路線大大背離,引發了基裘的強烈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