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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仙雖不是特別野心勃勃的人,但也不會拒絕出人頭地的機會,便沒有推辭。作為酷拉皮卡的副手,凜仙主要工作是留在家族領地處理家族事務,包括關注萊特·諾斯拉的狀況。
事實證明,凜仙沒有看錯,酷拉皮卡重新整頓了諾斯拉家族,改做其他合法生意,令瀕臨解散的家族初有起色。
如果名為「默爾絲」的那個女人沒有出現,BOSS(酷拉皮卡)的工作應該會更加順利。
事情一開始就有點不對勁,那女人剛來這裡,旋律就離開了,BOSS的態度則曖昧不明,是那種負面意義的曖昧不明。最初,凜仙以為BOSS受到了那女人的某種要挾,為了重整諾斯拉家族,凜仙知道BOSS在工作中做出的一些妥協。
不能用外貌評判女人,凜仙直覺那女人絕對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在友客鑫殉職的保鏢費婕,外表美艷,她的念能力可以讓人喪失正常心智淪為她的奴隸,她的本質是虐待狂。
俗話說「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如今在BOSS身邊的那女人,恐怕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凜仙曾經找機會私下問BOSS有沒有需要幫忙解決的問題,BOSS說「沒有」,又說「我自己會解決」。好吧,既然是BOSS都感到棘手的問題,他這個「普通人」確實不太可能幫得上忙,倒是可能把自己折在裡面。
不過,凜仙沒有就此氣餒,他一直默默關注那女人在諾斯拉家族領地內的動態,或許有朝一日能夠幫上BOSS的忙。
「……」
情況越來越不妙了,BOSS居然在會議中走神,感到危機迫近的凜仙加緊了對那女人的監視力度。從那天開始,凜仙才發現BOSS頻繁地在夜晚出入那女人的房間。
他們在房間裡做什麼,凜仙不清楚,只知道BOSS不會整晚待在那裡,最多待到後半夜就會離開。
凜仙相信BOSS不是個貪慕皮囊的人,否則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擁有制服幻影旅團成員的實力,BOSS做事的思維也很縝密,除了暫時的經驗不足以外,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精英人物。
那女人又是哪種類型的人呢?凜仙看到那女人的時候,就想起兒時看過的恐怖片,惡靈附身的人偶,神出鬼沒的人偶到處殺人,那是不可戰勝的怪物,電影結局是人們作出妥協,犧牲少數拯救多數,惡靈如願以償得到想要的祭品,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祭品,契約……交易。凜仙認為這就是那女人與BOSS之間的關係。
如果那女人真的能幫助BOSS達成目標,凜仙沒理由去質疑BOSS作出的決定,但聽說那女人在宴會上對其他hei幫人員大開殺戒,把諾斯拉家族置於危險境地,讓BOSS焦頭爛額,而那女人不知所蹤——這顯然是違約了吧?
凜仙向BOSS提議公開通緝那女人,劃清界限,表明態度,從而減少那女人給諾斯拉家族帶來的負面影響。BOSS拒絕了,並告誡凜仙說不要輕易與那女人為敵,那女人很危險,如果那女人再次出現,必須儘可能避免衝突,立刻與他聯絡,還說根據情況,可以優先選擇逃跑。
可以優先選擇逃跑……嗎?
那女人大概重新和BOSS達成了協議,不再跟著BOSS外出工作,而是長期待在家族領地。那女人十分安靜,凜仙則有意無意地避開那女人,所以相安無事。
一天夜晚,凜仙整理完工作報告,站起來活動有點僵硬的脖子,注意力逐漸發散,他似乎聽到滴水的聲音,便循著聲音過去,走到餐廳。
「……!」凜仙的腳步一頓。
那女人無聲無息地站在那裡,嘴邊染著紅色的什麼東西,正在咀嚼著什麼。那女人已經注意到餐廳門口的凜仙,毫無溫度與情緒的視線停留在凜仙臉上。
一瞬間,凜仙兒時所有的恐怖體驗突然回歸,他似乎變回了弱小的孩童,會在炎熱的夏日夜晚裡被恐怖片嚇得後背發涼,之後獨自去上廁所也會戰戰兢兢。
那女人眼睛一眨不眨,目不轉睛盯著你的時候,就像一個人偶。
惡靈附身的人偶,精美的外表在特定時刻會顯露出可怖的真身。牛奶般潔白的面龐如老舊的牆皮融化剝落,貝殼般平整的牙齒變成密密麻麻的利齒,富有光澤的蓬鬆長發褪色腐朽,華麗的服飾髒污破爛,一邊的眼球滾落出眼眶,另一邊的眼眶和臉上的空洞都在流著深紅色的血。
仿佛恐怖片裡被人偶纏住腳的路人角色,凜仙無法移動雙腳。
那女人的外表雖沒有像恐怖片裡一樣發生驟變,但也泄露出極為不詳的氣息,寒意悄然爬上凜仙的腳背,冰凍他的運動神經,他只能一動不動地繼續與那女人對視。
在宴會上大開殺戒,對於那女人來說,恐怕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凜仙恍惚間可以看到那女人染血的模樣,溫熱的血液順著那女人垂著的手指滴落,血滴匯成血泊。
滴答。
滴答。
滴答。
節奏固定的單調聲響宛如催眠,直到滴水聲消失,凜仙才猛然回過神來——原來是那女人關掉了滴水的水龍頭。
「開關要注意關牢哦。」那女人舔了舔嘴角,又咬了口手中的麵包。
「……」原來紅色的是果醬啊。
凜仙知道那女人意有所指。畢竟同在一個屋檐下,凜仙又非常關注她,不可能不發現蛛絲馬跡。是的,凜仙早就意識到BOSS已經和那女人上了床,不止一次。BOSS的私生活他無意干涉,他只是擔心BOSS可能會被那個危險的女人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