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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爾絲點點頭,取下包住頭髮的干發巾,開始擦頭髮。
「我、我以前聽說過!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實物!」仿佛拿到了名人的簽名,男人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著獵人執照,唯恐有所損壞,「這……這個……這個是,是你的嗎?」
默爾絲點點頭。
「聽說,獵人都是百萬里挑一,非常厲害的人。」男人一時語塞,停頓了一會,才接著說,「那您……應該不會缺錢吧?」
為什麼還需要家裡的錢?這句話男人沒有問出口。
默爾絲拿起近旁桌上的便簽本,寫道:我欠了家裡890億戒尼
男人將那句話反覆看了幾遍,確信數字後面的單位是「億」,這數額完全超出他的認知,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為什麼……會欠這麼多錢……」
默爾絲耐心地寫道:我破壞了家裡的很多東西
破壞了什麼……究竟破壞了多少……才會有那種天文數字……
不知為何,男人不覺得默爾絲在說謊,默爾絲本身異於常人的地方太多了,凡是超出男人認知的事情,放在她身上似乎都是有可能的。
她和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存在。男人確信著這一點。
再追問下去也沒有意義吧。
知道得太多不是件好事。
男人明智地閉口不談,幫默爾絲用吹風機把頭髮吹到半干,抹護髮精油,再稍微吹一遍頭髮。
期間,默爾絲沒有閒著,拿起指甲刀修理全部指甲。
用餐後,她歪在沙發看了會新聞,順便告訴男人,她最近接的工作主要是抓通緝犯。
之所以進行解釋,她指了指電視上的逃犯懸賞,表示她去去就回。
別去,很危險……不,這麼說好像不太合適。
男人一直送她到小區門口,咽下阻攔她的話語,「……祝您一切順利。」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出門散步一趟的工夫,默爾絲以新晉獵人「饃兒·蘸醬」的身份捉拿逃犯,領到50萬戒尼的懸賞金。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普通人出門遛彎可沒這麼容易入手50萬戒尼。
「……」到頭來,揍敵客終究是收入最高的平台。
席巴太清楚這一點了,所以默爾絲還是會回到揍敵客,對於她來說,世上沒有比揍敵客更好的地方了。
沒有嗎?
沒有嗎?
睡覺前,默爾絲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
「……」有點想念俠客(的玩具)了。
不行,不能讓俠客太占上風,盡如他所願的話,他很快就會厭棄吧。
頻繁麻煩瑪奇也不合適。
飛坦好像生氣了,發點什麼緩和一下關係?至於具體發什麼,要不要發,明天再想吧。
不多時,默爾絲陷入睡眠,被她有意扔在記憶角落的西索剛剛接上了斷手,他慢慢地活動手指,確認治療效果。
用「輕薄的假象」掩蓋縫合線和其他傷口,西索又變成了毫髮無損的姿態,即使是假象,傷勢仍在,他實際上需要幾天來恢復平時的狀態——他不會顯露弱點。
不,還差一點,血跡和破損的衣服尚未處理。
扭開淋浴開關,水汽蔓延,流入排水口的水流由紅色逐漸轉為清澈無色。
水聲漸停,西索赤著腳走出浴室。
暫時不想穿上衣服,畢竟之前被那位萍水相逢的小姐勒到了,那位小姐結束得太快,來不及告訴那位小姐戴錯了型號。
「……」總之他想多體驗一下身體不受任何拘束的感覺。
夜幕退去,落地窗下的城市正在甦醒,儘管徹夜未睡,人體內的激素分泌狀況仍會像往常一樣,雄性激素分泌量在清晨達到最高水平。
西索低頭看了一眼,想起與她接觸的短暫時間。
那段時間,顯然對雙方來說都算不上多好的體驗,她恐怕還是更難受的一方。
謹慎的戰鬥風格,辦事的時候卻如此魯莽,像一隻懵懂的幼獸,不能很好地把握分寸,慌慌張張的,因為心急,被噎住的小傢伙。
比起這個,更出乎意料的是她展現出來的戰鬥素養,她應該受過長期的專業訓練。
她用「念」做出文字的速度很快,是熟練的念能力者。「纏」的強度能夠側面體現念能力者的實力,她的「纏」有些薄弱,與她後來展現的實力不太相符,才令西索最初看走了眼。
把她放進玩具箱吧,她是個值得拿來做更多消遣的對象。
舌尖舔過嘴唇,散發出扭曲的興奮。
「……有點叫人困擾呢~」西索知道肯定不容易找到她。
黑暗世界的人都懂得如何藏匿行蹤,撩完就跑的行為……令人焦躁。
而且這次體驗不佳,下次想要邀請她的難度就更高了。
……真期待啊。
西索的判斷沒有錯,連(掛名)男友俠客都無法隨時聯絡到行蹤不定的默爾絲。與他們的想像不同,默爾絲的生活其實十分單純,旅團活動之外的時間,她基本上都在以「饃兒·蘸醬」的身份做獵人網站上刷到的懸賞委託,兢兢業業賺錢。
工作,吃飯,睡覺。
儘管地點不是一成不變,但這不是另一種形式的「三點一線」嗎?
好像和「現實世界」的生活又沒有什麼區別了。
人生就是這樣無趣的東西吧?至少我的人生也就這副鳥樣了。默爾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