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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勤勤懇懇的做奴做婢,用勤勞的雙手換取溫飽,壓根沒想過有一天還要動腦,想出的法子,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一說:用十噸金子為皇后娘娘蓋一座寢宮。
一說:用鳳凰的羽毛為皇后娘娘織一件鳳袍。
一說:去瀛洲仙島求得長生不老藥,讓皇后娘娘永葆青春。
朱玉瑾無語了,她的養心殿作為整個王朝的政治中心,侍奉在側的奴才卻如此的沒有腦子。
何其悲哀!
何其不幸!
一側臉,發現宮道長街的盡頭走來一個人。
金喜像是得救一般:「皇上,安懷鄉君來了,她或許能想出哄皇后的好主意。」
第49章
朱玉瑾像溺水的人兒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疾走了兩步,拉住安懷的衣袖:「你來的正好。」
安懷本就是跟太后請旨入ʟᴇxɪ宮來看望她,剛拐入長街, 就瞧見她在萬春宮的門口, 徘徊來徘徊去, 一臉的束手無策。
再一問緣由,原來是帝王惹了皇后娘娘生氣,不免有點為難。
她不擅長和人打交道,遑論哄人消氣了。
朱玉瑾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也靠不住,雙手叉腰嘆氣道:「你呀,性子冷, 像根大木頭, 也就只有蘇家小姐喜歡你。」
後又埋怨道:「你整天沉溺於兒女情長,都快把朕忘了吧,多少天了,現在才來看望朕。」
這事安懷鄉君挺冤枉的, 她在南鼓市遇見帝王的第二天就到錫蘭小院去拜見,偏巧帝王那日龍體抱恙,隔了幾日她再想去時, 又多了些顧慮,怕自個兒往錫蘭小院跑太勤,惹來旁人注意,暴露了帝王微服私訪的行蹤。
直到聽聞帝王跳樓才真真嚇得不輕, 今日在巡城時聽說帝王醒了, 緊趕慢趕的就入了宮。
可她就是不愛說話,更不會為自個兒辯白, 垂首,自稱有罪。
朱玉瑾罵她嘴笨,拽著她進了一條林蔭小道,一直往裡走,進了一座偏僻的四角涼亭,亭外是一顆老槐樹,枝繁葉茂,投下的陰涼能勉強驅散灼人的暑氣。
朱玉瑾:「看你來得匆忙,還沒吃飯吧?」
金喜立馬高扯嗓子傳御膳。
御膳房花樣多,最會討巧,先上了一道清清爽爽的冰鎮酸梅湯。
一到酷熱難耐的六月,朱玉瑾就愛吃點爽口的東西,美滋滋的喝下半碗,卻見安懷坐著沒動碗。
若是換了別人,許是在講究君臣有別,可安懷自幼跟她一起長大,私底下是沒有這些虛禮的。
她放下白瓷勺子,凝眸望過去:「你若有話,儘管對朕但說無妨。」
說罷,她又歪了下腦袋,將對方端詳一番,心下是萬分歡喜,只道重活一世,可以再與安懷做一回摯友。
一時心血來潮,抬手捏捏安懷的臉。
嗯。
熱乎乎的。
軟綿綿的。
再一路往下,捏過下巴捏過肩,捏過手臂捏過腿。
真好,還活生生的。
安懷:「……」
帝王,你為何突然對我上下其手?
在旁邊目睹這一切的金喜,都不禁懷疑帝王跳樓之後變了口味,不愛坤澤愛乾元了!
「來人啊!」金喜扭頭,催促一小宮女道,「皇上還沒喝藥!藥呢?還不快端來!」
小宮女慌得一批:藥一直是小銀子伺候皇上喝的,今日輪到他休值。
金喜瞪她,快去端!
小宮女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紅著眼睛去了。
被金喜一打岔,朱玉瑾方才注意到自己變態,哦,不對,是失態。
為表歉意,她提起筷子往安懷的碗中夾去一塊西湖醋魚,然後捧著冰鎮酸梅湯接著喝:「有話你就說吧,別磨磨蹭蹭的。」
安懷握拳抵住唇,用咳聲清清嗓子,道:「微臣是想斗膽問問皇上……真的要將……孟家趕盡殺絕?」
噗——
朱玉瑾把酸梅湯噴了出來。
這才多久,她就已經二次失態了。
急忙接過金喜遞來的絲帕擦乾淨嘴,費解道:「朕何時對孟家下這樣的狠心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朕的確對孟家有成見,可小皇后還在那杵著呢,朕總要顧及她的感受,你可是聽誰說了什麼?」
於是安懷就講了這幾日宮外發生的事。
那日,朝中不少大臣都親眼目睹帝王跳樓的一幕,便借這個由頭對孟家群起而攻之。
孟佩南在錫蘭小院直接氣暈過去,而孟老太爺在聽聞帝王跳樓的那一刻,就眼皮一翻昏倒了。
至於蘇焉雨,因是帝王跳樓的當事人,自知有罪,懇請太后責罰,現如今一直在府上閉門思過。
一夜間,孟家風雨飄搖。
朝堂內外皆在揣測帝王是要斬草除根,所以才會在收了虎符後又來跳樓這一出。
朱玉瑾聽罷,頭疼。
她單手撐住半邊腦袋,嘀咕說,這些話要是傳進萬春宮可如何是好呀……小皇后非跟朕鬧翻天不可。
安懷鄉君愣了愣。
帝王,事情如此棘手,你怎麼還是張口閉口提皇后。
在她的印象里,帝王心懷天下,一直把家國安康放在首位,兩三個月不見而已,為何就有了往昏君方向發展的趨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