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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欲要解釋解釋時,太后卻眉梢一沉道:「只是苦了皇后,自此,她再沒有母家可以依靠,不過好在她有了身孕,即可母憑子貴。」
朱玉瑾鏗鏘道:「兒臣就是她的依靠。」
「你不能太嬌寵她一人,你是帝王,有自己的責任,理應為皇室開支散葉才是。」
「兒臣有皇后一人就夠了。」
「你就跟哀家犟吧!」
朱玉瑾不滿的嘟囔道:「兒臣見母后近來對皇后照顧有加,以為母后是認可了她這個兒媳婦呢,到底是看在她懷了麒麟兒的份上。」
「娶了媳婦忘了娘!」太后揪了下她鼻子。
朱玉瑾瞧她氣消了,忽然撩開衣擺蹲在她身前,一面為她捶腿,一面神秘兮兮道,「兒臣還有一事要秉告母后。」
太后懶洋洋道:「說吧。」
「有人要害麒麟兒!」
「!」
太后猛的竄起身!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賊人,膽敢害哀家的小孫孫!
「還請母后屏退左右。」
「蘭淳,快帶所有人下去。」
「是。」
很快,殿內只剩下她們二人,朱玉瑾方才把提前編好的說辭,聲情並茂講出口:「兒臣尚且不知這賊人究竟是誰?只是這月以來,夜夜都會在夢中遇見一位仙人,他告知朕,麒麟兒有一生死劫,即便不會胎死腹中,也極有可能在出生後夭折。」
太后聽得冷汗直冒。
為了營造恐怖的氛圍,朱玉瑾還把話語頓了一頓,小步到窗邊,左右張望片刻,確認沒有人偷聽後再回來繼續道:「母后,你是了解兒臣的,一向不信神仙不信佛,可託夢這事太玄乎,又事關麒麟兒,兒臣不得不信。」
「該信該信,」太后臉色煞白,心疼道,「哀家的小孫孫好命苦,我們該如何是好呀!」
朱玉瑾緊緊拉住她的手,:「母后莫慌,兒臣已有盤算。」
太后趕忙附耳過去……
.
沒有和小皇后呆在一起的這幾十個時辰里,朱玉瑾終於有空好好的琢磨前世種種。
左思右想,拿定了注意。
當務之急是必須抓住前世那害她家破人亡的狗賊。
這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在前世,笙兒的死一直是個懸案,探案的好手派出去一波又一波,帶回的線索卻一個比一個不靠譜,一直到她耄耋之年駕崩,也沒能把兇手緝拿歸案。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貨。
至少查到了那夜安懷死於一種詭異的刀法,兇手出刀七下,快准狠,不帶一絲猶豫。
安懷自幼習武,功夫不低,在這七招之內卻毫無還手之力,說明兇手肯定也是一號人物。
若是在江湖,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若是在廟堂也是頂頂的將才。
朱玉瑾更傾向於兇手是江湖中人士一說,因為事發後,朝堂內外並未有任何人突然逃跑或失蹤。
而江湖之遠,兇手即可來無影,也可去無蹤。
所以這一世,她決定建立一全新的密探組織,是比錦衣衛更秘密的存在,只招募江湖高手。
太后在她一通天花亂墜的忽悠下,已經對麒麟兒危在旦夕一事深信不疑,只說:「皇兒啊,你儘管放手去做,政務上有哀家頂著呢!」
沒有後顧之憂的朱玉瑾,正式開始草擬招募計劃。
才提筆寫兩句,就遇到了諸多難題。
譬如,招募需要秘密進行的同時還要大張旗鼓。
秘密進行的原因是,這些江湖高手需要為帝王一人服務,如果被太多人知道,恐怕會橫生出許多枝節。
大張旗鼓的原因是,帝王需要廣選人才,巴不得全江湖都參與進來,競爭力越大,選拔出的人才就越優秀。
唉。
該如何是好呢?
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朱玉瑾寫廢了一張又一張宣紙,全部揉成小團,丟的滿地都是。
剛結束休沐的小銀子一天到晚啥也沒幹,就忙著打掃了。
金喜指著對面屋頂處的月亮道:「皇上,您在殿內悶了一天了,咱們出去散散步吧,奴才雖不知您在忙什麼,但您的心情如果舒暢了,就會有主意的。」
朱玉瑾頭昏腦脹:「好吧。」
她丟開狼毫筆,跨出了養心殿。
提筆寫了一天的字,手腕酸酸脹脹,朱玉瑾自顧自的揉著,揉啊揉,一抬頭,發現自個兒走到了萬春宮的門口。
她問:「萬春宮的宮門今日一次也未開嗎?」
金喜點頭。
「可要奴才去叩門?」
朱玉瑾只苦笑,叩開門又有何用呢?她都不曉得要跟小皇后說些什麼?反正她無論如何解釋,小皇后都不會相信「笙兒」其實就是她們的麒麟兒。
還是先把招募計劃安排好吧。
事關笙兒的性命,馬虎不得。
「朕就不去惹皇后礙眼了,」朱玉瑾埋頭往前,「走吧,你陪朕去御花園。」
沒走出幾步,鼻子本能的一動,問金喜有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
金喜踮起腳,仰起頭,左右聞了一圈:「好像有煙味,像是什麼東西燒著了?」
他再接著聞了聞,大喊不好,抬手往萬春宮裡頭一指:「皇上,怕是裡頭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