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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年輕時縱情過度,虧了精氣,兒女緣不大好,皇子皇女中,總共也就兩個乾元,一個是天生的跛子,一個是天生的傻子。
坦白的講就是帝位後繼無人,突然冒出個她,瞬間有了天上掉餡餅的狂喜,對她自然就疼愛有加,皇位也就落在了她頭上。
總而言之,從小到大還沒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罵她。
小皇后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必須嚴加管教才行。
朱玉瑾站起身,語氣甚是嚴厲:「你站住!」
彼時孟昭菀剛拉開門,聽聞這一聲呵斥,定住了腳,扭過臉朝她吐舌頭:「略略略略略~」
朱玉瑾:「……」
後殿外的所有僕役:「……」
金喜和小銀子正領著掌教往這處來,主要是掌教太熱情,非要親自來感謝二位主子的慷慨,好巧不巧的目睹了這一幕。
氣氛很凝重。
掌教扯了抹尷尬的笑:「嘿,你們家小夫人……真乃性情中人啊。」
「呃……」
第37章
夜幕四合。
掌教熱情好客, 非要請朱玉瑾和孟昭菀留宿一晚。
山路不好走,二人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金喜一身的忠僕好本事,早就為此做好了準備, 也暗喜十數輛馬車裡的東西可以派上用場。
他摩拳擦掌, 帶領所有僕役去後院靜房熱火朝天的開干, 桌椅板凳小香爐、床單被褥大燈籠……統統布置齊全,確保帝王不論身在何處也能有至尊享受。
朱玉瑾可沒有心思在意這些布置,揮退左右後,靜房中只剩下她和怒氣未消的小皇后。
「臣妾就是不要挨著皇上睡,分床,必須分床!」孟昭菀坐在床榻上,不停的跺著小腳腳。
朱玉瑾站在床前, 雙手叉腰道:「道觀不比錫蘭小院, 更不比宮內,一間屋子裡可沒有兩張床可以分。」
「那咱們一個睡床,一個睡地。」
由此就有了一個新問題,誰睡床誰睡地?
朱玉瑾反手指住自己, 理直氣壯道:「朕是皇帝,天下之主。」
顯然是不適合睡地的。
帝王的恩寵,說沒就沒。孟昭晚當即就沉默了, 不多久,又破罐子破摔道:「反正臣妾就是不要挨著皇上睡。」
朱玉瑾欲哭無淚,這就是她嬌縱出來的小皇后,一身反骨, 無法無天。
不過當帝王講究民心所向, 他也不好強人所難,開動腦筋, 給了個新提議。
「不如我們一個睡上半夜,一個睡下半夜。」
孟昭菀舉起小手手:「我睡上半夜。」
她好像很怕朱玉瑾不答應,裹上被子倒頭就睡,連裙衫都不脫。
朱玉瑾:是個狠人。
許是鬧了一天的緣故,加上身子不爽利的緣故,孟昭菀很快就進入夢鄉,縮著手腳,整個人看上去紅紅的一團。
朱玉瑾習慣讓著她,俯身為她脫掉鞋襪,又摘下她發間的珠釵,最後替她掖好被子。
孟昭菀有心事,睡得不安穩,小嘴緊緊的抿著,嘴裡還嘟嘟囔囔的,竟是在說夢話。
朱玉瑾好奇心起,壓去耳朵仔細聽。
竟全是罵她的話。
「狗皇上,渣渣帝,踹死你個負心龍。」
罵到這處,孟昭菀真的抬起了腳,穩准狠的踹中了帝王大腿。
朱玉瑾:「!」
嘶——
真疼!!
朱玉瑾委屈巴巴的捂住痛處,揉啊揉,揉啊揉,不時向孟昭菀投去一個哀怨的小眼神,哼,有些皇后是屬驢的。
第二天,帝王瘸了,加上趴在桌上睡了一夜的緣故,醒來後起床氣尤為的重,連早膳都沒用,就上了馬車生悶氣去了。
孟昭菀還挺不好意思的,昨夜她睡得太沉,後半夜沒起來,霸占了床榻整整一個晚上,睡得神清氣爽,眼下胃口極好,清粥、小菜和糕點,樣樣都覺得美味可口。
玄清觀的伙食簡陋,儘是粗茶淡飯,但這些難不倒金喜,他那十數輛馬車不是白牽來的,裝有幾大筐的雞鴨魚肉、蔬菜瓜果……甚至把錫蘭小院的廚娘也一併裝來了。
別說皇上皇后在這住一晚,就是再住個十天半月,也可以保證頓頓山珍海味。
其中有一道蓮子燉乳鴿,鹹淡適中、鮮美潤口,孟昭菀沒捨得喝,想要留給一夜未休息好的帝王,可躊躇半晌又狠下了心腸。
哼。
她才不要理會渣渣帝。
她要和渣渣帝賭氣到底。
結果這氣一賭就賭了小半個月,且還分了房。
整個錫蘭小院陷入了奇詭的氣氛中,當奴才的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了主子心煩。
這日,陰雲蔽日,天空落著牛毛細雨,令帝王本就愁悶的心情愈發愁悶。
她已經和孟昭菀冷戰十三天了,滿打滿算一百五十六個時辰。
如果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來算,他和小皇后已經分別了三十九個秋了。
無情不似多情苦啊。
小皇后無情,她多情,所以她註定要在這場愛情的遊戲裡輸得一敗塗地。
她好想和小皇后和好,好想和小皇后同床共枕,好想和小皇后親親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