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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禮勿聽,金喜主動變聾子。
帝王,你以前是一丁點獸性都沒有的啊。
不過也好,太后天天盼著抱小孫孫,三不五時的就拿皇后娘娘難孕一事,牽連他們這些當奴才的。
若皇后娘娘真能在這段時間內懷上,他這個太監總管日後在太后面前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這般一想,他拉緊韁繩,將馬車趕進一條僻靜的青石小巷,以便車內二人乾柴.烈火,卿卿我我。
大約半個時辰後,孟昭菀推開壓在她身上親個不停的帝王,怕再這麼親下去,帝王真的要就地標記她了。
她一邊整理著被扯得皺巴巴的紅裙,一邊問:「這都多久了,南鼓市還沒到?」
言罷,又摸摸頸後的腺體,再度斷了信香的釋放。
朱玉瑾吹亮了火摺子,點燃了小香爐內的龍息香。
孟ʟᴇxɪ昭菀是最高品階的坤澤,信香的威力不可小敘,若是惹得整條街的乾元發.情會出大事。
而龍息香清冽綿長,可以有效稀釋甜膩的紅玫香味。
朱玉瑾對孟昭菀愈發的愛慕難捨,便把龍息香隨身攜帶,就是為了這樣的時刻。
青色的薄煙在車內繚繞,紅玫花香徹底消散後,朱玉瑾方才掀開車窗的帘子,請進微風透透氣。
就見馬車當下正停在一條青石小巷內,且左右無人,不由得對金喜滿意了兩分。
小太監真是越來越上道了。
她問:「你可知去長鳴溪有無近道可抄?」
金喜是個命苦的孩子,幼年長在市井,對南鼓市並不陌生。
他請帝王坐好,一抖韁繩一甩馬鞭,馬車便轔轔向青石小巷的深處駛去,又接連拐了幾道彎,道路忽然就豁然開朗,前後滿是絡繹不絕的叫好聲。
長鳴溪,長鳴橋,這就到了。
橋下有個說書先生,灰白的頭髮,灰白的鬍鬚,穿一身洗得灰白的舊袍,很有個人特色。
他在這處說書已有十年,在弘京城內頗有名氣,人送外號長鳴先生。
孟昭菀未出嫁前最喜歡來這裡聽說書,有時聽他講疆場廝殺,有時聽他講江湖俠義,有時又聽他講深宅內鬥。
他聲情並茂,語調抑揚頓挫,聽者無不身臨其境。
她們來得太晚,橋下擺有的十數根八仙凳,早沒了位置。
孟昭菀覺得站著聽也挺好,湊個熱鬧而已。
朱玉瑾卻心疼她的膝蓋,朝金喜飛去一個眼神。
金喜立馬拍了拍最後一排聽客的肩膀。
聽客像一位江湖人士,身材魁梧,臉上還有一道大疤,凶神惡煞的用外地口音問:「你弄啥嘞?」
金喜攤開手,掌心裡赫然躺著一錠大金子,金光燦燦,震撼了江湖人士的心,也震撼了周圍聽客的心。
娘呀,這位富家主子真不是一般的富啊!
「少俠,您勞駕。」金喜道。
江湖人士果斷讓出位置,刀疤臉上甚至還有了和藹可親的笑容,臨走前不忘用衣袖掃一掃被自己坐熱的八仙凳。
沒錯,有錢能使鬼推磨,江湖人士也可以很有禮數。
金喜欲要吹個口哨,召喚出暗處的錦衣衛,來給帝王布置布置聽書的場地,風格都定好了,就往奢侈浮華的路子上整,紫檀木彩繪山水屏風,如意團花錦墊,靈芝紋翹頭桌案,八寶鎏金小香爐,一樣也不能少。
結果帝王打了個手勢制止他,一雙鳳眼中滿含責怪,剛誇你上道你就不低調了,巴不得整條街都注意到朕不是普通人嗎?
然後她就親自摸出一錠大金子,遠遠的拋給長鳴先生,溫聲有禮道:「勞煩先生費費嗓子,大聲一些,我怕我家小夫人聽不真切。」
她牽著她的「小夫人」,在最後一排坐下。
小夫人孟昭菀又甜蜜又無奈:皇上,最不低調的就是你。
周圍人投來無數道打量和艷羨的目光。
有幾個大膽的坤澤,甚至不顧孟昭菀的存在,羞羞答答的朝朱玉瑾丟去親手繡的荷包。
這位富家主子,請問你還缺不缺妾。
孟昭菀簡直不能忍,抓住荷包挨個丟回去。
好煩,忘記帶鶴頂紅出宮了。
可這口惡氣必須出,她咬牙切齒的呼喚出上官敬。
「你去,讓她們嘗嘗刀劍無眼的滋味!」
第28章
上官敬為了方便帝王能夠在大街上隨時差遣他, 事先在石橋盡頭的成衣鋪里買了一件黑色斗篷,往肩頭一披,就把飛魚服和繡春刀罩了個結結實實, 像極了某個殺人不見血的江湖通緝犯。
他擠開人群, 站到帝王和皇后的身後, 鋒利的眼刀「颯颯颯」,飛向那些蠢蠢欲動的坤澤。
仿佛在發出警告,誰要是再敢丟荷包,老子就替我家小夫人剁誰的爪子。
坤澤們:嗚嗚,恐怖。
她們抹掉眼淚,拔腿跑回家。
長鳴先生有著多年的說書經驗,並不因台下的小混亂而分神, 把沉甸甸的大金子揣進錢袋, 再一拍驚堂木,大聲道:「上回書說到,關羽身在曹營心在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