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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不好了,皇上要滅孟家滿門。」
孟老太爺:「???」
白蔚踉踉蹌蹌地奔向他,道:「佩南……已經吐血了。」
孟老太爺:「!!!」
「他他他……人可有事?」
「府醫診過脈了,暫無性命之憂,」白蔚道,「您快給拿個主意吧,咱們孟家裡里外外一百一十條人命……可全靠您了。」
孟老太爺一把丟開狼毫筆,撐著石桌站好,問:「皇上因為昭兒的緣故一直對我們孟家關照有加,何故突然要滅我們滿門吶?」
「佩南猜測……皇上想要另一半虎符。」
這個理由很充分。
孟老太爺閉上眼做短暫的思考,而後陡然睜開道:「馬上派人去江南,讓焉雨速速回京。」
「對,對對,焉雨一回京,安懷鄉君勢必會跟著一起,她當年做太女伴讀,皇上最是看中她,她定能幫著孟家跟皇上求求情。」
白蔚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兒媳這就去辦。」
她甩著手怕往外去,像是怕晚上一步,孟家的一百一十顆人頭就會落地,才跑出淡心院的小門,就迎面撞上了孟佩南新帶進門的小妾。
小妾本是瓦舍里演傀儡戲的小戲兒,來孟家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因此比誰都怕死,舌頭打結一般道:「壞……壞了……皇上皇后駕到了。」
白蔚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皇上不是每日酉時才會來用晚膳……嗎!」
嗚嗚,完犢子了
怕是等不及要滅孟家滿門,提前來了。
第24章
朱玉瑾的確是每晚酉時才會來孟家蹭晚膳,今晚來得早了些,主要是看在孟昭菀的面子上,打算先來探望探望重傷吐血的孟佩南。
畢竟……他是自己的老丈人嘛……
終歸都是一家人。
為了表示皇恩浩蕩,朱玉瑾還吩咐金喜去喚太醫,又責令小銀子去一趟御藥房,取幾箱名貴的補藥來,給孟佩南補補身子。
於是小銀子又自我發揮了一把,不光帶回了幾箱補藥,還帶回了幾罈子藥酒,想著補藥內服,藥酒外敷,內服外敷,事半功倍。
一股腦的,全裝在大馬車上。
很快,大馬車停在了兵馬大元帥府的門口。
跟隨而來的小太監們哼哧哼哧的往裡搬,幾箱補藥不算重,幾罈子藥酒卻搬得很費勁,他們請府門口的守衛們幫把手。
守衛們也得知了皇上要滅孟家滿門的消息,戰戰兢兢的搬完東西,來跟小銀子套近乎。
「小公公,這罈子里是藥酒還是毒酒啊?」
那麼大幾壇,剛好分個一百一十杯,孟家上下一人一杯。
小銀子在御前伺候,最忌諱旁人打聽帝王的事,對方「毒酒」二字尚未說出口,他就大聲呵斥:「大膽!這也是你能問的嗎!」
顯得特別諱莫如深。
守衛忙不迭的賠罪,沒一會兒就傳了可靠消息進府:皇上賜的酒是毒酒,問都不准問!
孟家人的心情徹底沉重了。
但帝王有賞,是全家的榮光,就算是毒酒也要前去謝主隆恩,孟老太爺身為大家長,挺身而出道,就由我去吧,你們抓緊時間去逃命。
只有白蔚不願走,她誓與孟家共存亡。
彼時,朱玉瑾就坐在孟佩南的病床前,講著關懷的話。
「全怪朕不好,愛卿受苦了。」
「愛卿好好養傷,朕不能沒有你,大輝朝也不能沒有你。」
「愛卿為國征戰,立下汗馬功勞,朕記得你的好,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孟佩南額頭上頂著一塊白帕子,臉色蠟黃蠟黃的,明顯是因為吐血過多,導致的氣血不足。
心想,看他不順眼就叫他孟大人,現在要殺他就一口一個愛卿了。
伴君如伴虎啊。
他掛念著孟家的安危,掙扎著撐起小半邊身子,表忠心道:「天下是皇上的,微臣就是皇上的寶刀,願為皇上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也願為皇上斬盡天下奸佞,懇請皇上務必要相信微臣啊,咳咳咳……」
他吐血吐多了,喉嚨太啞,朱玉瑾一個字都沒聽清,也並不在意他說的是什麼,只嫌他囉嗦。
哎,肚子好餓,好想快點去吃飯。
是以敷衍幾句就走了,背影決絕又無情。
孟昭菀欲要跟上去,孟佩南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好女兒,你務必要救孟家啊。」
結果孟昭菀也一個字都沒聽清,扶著他躺下,再替他掖好被子,語調無波無瀾:「您先安心養病吧。」
孟昭菀叫人進來伺候,學著帝王的樣子,頭也不回的走掉。
朱玉瑾就等在屋門外,見她跨出門檻,從柱子後頭蹦出來嚇唬她。
孟昭菀被嚇得肩頭一抖,埋怨道:「煩死你了!」
「好昭昭,你還在為那把寶刀跟朕慪氣嗎?」
「不想理你!日後不准你碰那刀。」孟昭菀步子邁得快,紅裙像翻捲起的海浪。
「朕就是拿著玩玩兒罷了。」朱玉瑾當她的跟屁蟲,緊追不捨,擁她在懷裡,又親又啃,「啵啵啵~」
「討厭討厭~不給你親~」
屋內的孟佩南氣絕,腦袋一歪,暈死過去。
朱玉瑾對孟昭菀親親啃啃不停歇,一路打情罵俏到花廳。
金烏西墜。
晚膳早已擺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