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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講究一個「義」字,個個把這個字頂在頭上,揚言要為武林除害。
於是在今晨,他們集結在一起,闖入縹緲風雨樓,認出了跑堂、雜役、廚子……多是江湖內的獨行客和敗類,便猜疑此處是魔教餘孽的藏身之所。
還嘲諷說:大隱隱於市,你們把分舵都開到天子腳下了!
無論藥青竹如何解釋,他們就是不聽。
可想而知,一場血戰,避無可避。
朱玉瑾:「寧陽可安好?其餘人呢,可有大礙?死傷幾何?都藏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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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敬將人全都安頓在城東的一處宅子裡。
這宅子之前安頓著獨屬於小皇后的十一位花魁。
朱玉瑾把花魁們遣散後,這宅子就空了。
時近黃昏,朱玉瑾閉目垂首,環抱雙臂,背靠著遊廊下的一根柱子。
十數名錦衣衛或是守衛在她左右,或是手持繡春刀,立於一角飛檐之上。
整座院子戒備森嚴。
寧陽郡主和藥青竹被上官敬帶了來。
朱玉瑾打量她二人,見毫髮無損,方才安心,問:「到底怎麼回事?」
藥青竹的回答和上官敬差不離,無非是江湖有了她的流言蜚語,扣了一頂弒父弒母、殘害同門的帽子在她頭上。
她武功雖不是登峰造極,但使毒堪稱一絕,見一堆江湖人士來勢洶洶,就先笑臉相迎,哄著他們喝下有毒的茶水,而後交手,ʟᴇxɪ便輕而易舉的占了上風。
朱玉瑾拍拍她胳膊:「大家也都無恙嗎?」
「只是受了點小傷,養個三五日就又能活蹦亂跳了,」藥青竹咬了下唇,面含慚愧道,「這些人因我而來……全怪我……不過東家放心,今夜我就離開——」
「你說的哪門子胡話,」寧陽急紅了眼,又捉住藥青竹的手腕,「外頭本就有追殺你的人,如今整個江湖也來插一腳,一旦你離開,就會沒命!」
「我繼續和你們呆在一起,會連累你們——」
「我們不怕連累,」寧陽看向朱玉瑾,「瑾姐姐你倒是說句話啊。」
朱玉瑾被她二人鬧得耳朵疼:「青竹,你尚未醫治好燕姑的病,哪也不准去。我們也不怕你連累,你既入了縹緲風雨樓,不論是何境地,我們都對你不離不棄,同生共死。」
寧陽頓時就覺得帝王好瀟灑好帥氣。
聽聽這番話,好熱血好有人情味。
誰聽誰感動。
藥青竹甚至感動到單膝跪地,承諾道,日後無論縹緲風雨樓是何境遇,我藥某,都定與大家共存亡!
朱玉瑾一揮手:「好,你且去吧。」
藥青竹便去後院為大家煎藥。
第68章
寧陽盯著藥青竹那抹遠去的青色身影, 瘋狂拍馬屁:「瑾姐姐,你剛剛那番話說得太好了。」
朱玉瑾也在盯著那抹遠去的青色身影,淡淡道:「昭昭最近對江湖特別感興趣, 從宮外買了好多話本, 朕看過一點, 便記下了最洗腦的幾句。」
過目不忘,是她這位天才帝王的基本技能。
寧陽無語。
後又問:「既如此,你可知江湖講究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朕自會把這樁仇報回去。」
寧陽就等她這句話,一拍大腿道:「好,你明日借我三百個錦衣衛,我去滅了那幫江湖草莽!我已派人打聽到了他們的住處!」
「好。」
寧陽:「!」
這麼爽快嗎?我還以為要鬧上一鬧,你才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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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 夜, 涼如水。
朱玉瑾在錦衣衛的護送下,沿東華門入宮。
穿過宮門,上官敬打出一個手勢,錦衣衛們接到示意, 迅速隱於暗處。
涼風乍起,吹折起朱玉瑾平整的衣擺,也吹亮了她眸底跳躍著興奮的火苗。
「皇上, 真的要調撥三百名錦衣衛給寧陽郡主嗎?」
「君無戲言。」
「那明日弘京城內,必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命安懷鄉君在五城兵馬司內即刻準備,避免無辜百姓傷亡。」
「奴才……不懂。」
風止。
朱玉瑾側身覷著他:「不懂?」
上官敬:「是。」
不懂為何要建立一座探聽江湖情報的縹緲風雨樓?不懂為何要放任一場江湖廝殺的發生?更不懂的是若要肅清江湖,多得是和平手段, 不至於偏要選最極端的一種。
「朕在找一個人。」
上官敬的「不懂」更甚了。
「皇上要找人, 差錦衣衛去辦就行,為何要繞那麼大的彎子。」
朱玉瑾:「你們找不到的。」
前世的錦衣衛就徒勞了數十年。
朱玉瑾眸底的興奮之火在蔓延, 燒紅了她的臉。
「朕有預感,那個人已經注意到了縹緲風雨樓!也一定是那個人,製造了關於藥青竹的謠言,煽動整個江湖來與藥青竹和縹緲風雨樓為敵。」
「他要借刀殺人,朕就將計就計,鬧大這場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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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瑾回來的太晚,估摸著孟昭菀已經睡下了,打算去看她一眼就回養心殿。
寢殿內熄了燈。
朱玉瑾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借著月光一瞧,發現床間空空,不確定似的伸出手去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