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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菀乘勝追擊:「臣妾看著那姑娘頗有眼緣,皇上可捨得把人交給臣妾處置。」
朱玉瑾當然捨不得,她還指望著這姑娘給她一掌,助她駕鶴西去呢:「這個……」
孟昭菀跳下地:「皇上不捨得就算了!」
「捨得捨得,你要什麼朕都捨得。」
「當真?」
「君無戲言。」朱玉瑾又握住她的手腕,輕輕的揉捏,玩得不亦樂乎,「宮外皇后還去不去了?」
孟昭菀冷酷道:「不去。」
「去吧去吧,今日是寒食節,街上很熱鬧,朕還給你買花魁買頭牌,要多少買多少。」
「不要。」
「那我們去玩點別的,玩你喜歡的,好不好。」朱玉瑾使壞,釋放一絲絲信素,她的香味很別致,是甘美綿長的白茶清香,有如山嵐雲風。
孟昭菀招架不住,面色有了緩和:「皇上保證不在宮外尋短見,臣妾就去。」
朱玉瑾面露為難,但為了哄小皇后高興,暫時放棄了尋短見計劃,做指天發誓狀:「朕保證。」
皇后便表面上裝出一副聖恩難違,猶豫了好久,才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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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出宮是件大事。
之前朱玉瑾微服出宮逛青樓,回來就上吊了,養心殿所有人等都挨了太后的痛罵。
是以養心殿上下無不嚴陣以待,就怕朱玉瑾再整出什麼么蛾子。
見人回來換衣裳,換了一套又一套,像只花花蝴蝶在半身銅鏡前轉來轉去,快要轉出一朵花來。
看樣子是又要出宮啊。
太后可是放了狠話的,帝王若再出差池,就會扒了他們的皮。
幸好還有蘭淳嬤嬤在——
誒!蘭淳嬤嬤人呢!
嗚——
人不見了,誰來攔著帝王出宮啊!
孟昭菀瞧出他們的不安,承諾帝王只是單純出宮散散心,史太醫不都說了嗎,帝王精神壓力太大,多出去走走是好事。
有了她做擔保,朱玉瑾出宮就順利了許多,唯一不順利的是衣裳總挑不出滿意的,非拉著孟昭菀給她挑一身。
孟昭菀雖然願意陪她出宮,但心裡頭還是因為燕淺在梅園小築里沐浴一事膈應著,隨手挑了件天青水藍的裙衫敷衍她,再在腰間配一條藕色絲絛。
朱玉瑾身材修長勻稱,這一套穿上身,人分外飄逸灑脫。
做帝王講究威嚴,朱玉瑾穿慣了長袍,鮮少穿裙衫,美滋滋的對鏡自照,一個勁的誇讚孟昭晚眼光真好,一扭頭卻發現孟昭菀不見了。
「?」
她問金喜:「皇后去哪裡了?」
金喜剛自我掌嘴一百下,臉腫得老高,說話有些大舌頭:「皇后狼狼往梅園小豬的慌向去了,估摸是去找燕姑狼了。」
朱玉瑾的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了先皇在世的時候,後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一幕幕,不由的打了個寒戰:「遭了,快,跟朕去救人。」
慢上一步,她駕崩的願望很有可能就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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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敢擅闖皇宮大內。」
梅園之內,一顆紅梅樹下,孟昭菀一拂裙袖,轉身面對著燕淺,胸口劇烈起伏著。
燕淺腦袋埋在胸口,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腳邊的小石子兒:「阿娘被人欺負了,你整天待在深宮,怎知阿娘的苦處。」
孟昭菀心跳一頓:「她……怎麼了?」
「娘前些日子去了南疆,替你央求藥世閣的少閣主出谷,那少閣主豈是求上一求就會答應的,要阿娘拿龍駒草來換,此物珍貴,宮內的御藥房都沒有,只長在北仞山峰的雪頂處,阿娘便騎著快馬一日奔赴五百里,冒著寒冷刺骨的風雪爬上懸崖採摘,又快馬回到南疆,可人卻受了傷,染了寒毒。」
「她人在哪裡?」
「自然在錫蘭小院。」
此院是兵馬大元帥府的外宅,與兵馬大元帥府僅一街之隔。
「阿娘當時受了北仞山的毒寒,那少閣主欽佩阿娘,欲要為阿娘醫治,可阿娘日夜掛念著你,知曉你因為一直無孕,皇后之位岌岌可危,想著儘早將少閣主送來弘京城,解你的燃眉之急,寒毒便一拖再拖。好不容易抵達弘京城,藥世閣卻出了大變故,一夜之間被人屠殺滿門,少閣主得知消息後,人便不知所蹤了。」
孟昭菀咬唇,藥世閣的事書桃跟她提過一兩句,她當時沒細問,只道可憐了那少閣主……
她沒有心力關心江湖事,又問:「弘京城良醫甚多,難道尋不到一個為燕姑醫治寒毒的大夫?」
「阿娘的寒毒非同小可,而且毒已入臟腑,要想醫治本就難上加難,尋常大夫哪有那個本事,除非是太醫,」燕淺捏緊拳頭,由宮內嬤嬤上過胭脂的雙頰漲得通紅,「孟府的人巴不得阿娘死,在找大夫一事上更是處處阻攔。」
孟家想盡辦法隱瞞孟昭菀的身世秘密,燕姑在他們眼中多餘的很,巴不得她早日沒了,好安他們的心。
孟昭菀:「父親他也不管?」
「他徒有兵馬大元帥的虛銜,實際軟弱無能,自私冷漠,最不願燕姑活著的人就是他,孟老太爺倒想幫忙,卻又拗不過他……我也是沒法子了,不得已才冒險進宮來求你。」
第15章
燕淺將事情經過慢慢說來。
原來昨夜燕姑的寒毒又發作了,燕淺焦急萬分,她的輕功得了燕姑真傳,天一亮就溜出錫蘭小院,去街上請大夫,在醫館偶然聽見幾名醫徒在閒聊,說是在百戲班看戲時,來了位宮頭的管事太監,請百戲班的人進宮為皇上皇后表演。